“言怀英他骗我,他说他得了绝症,我把我的钱都给他了,还不够,我又把外公外婆留给我的房子卖了。”
言叙冷笑一声,叹口气,“结果他根本没生病,他只是拿这笔钱去赌了,不仅全输光了,还欠了高利贷。
“他叫我过去,只是想拉我挡枪。我过去的时候,正好警察也到了,言怀英跳窗逃走了,警察把我带走了。
“後来,言怀英躲起来了。。。。。。”
言叙喉咙突然哽住,韩翊行接上他的话:“所以,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还债?”
言叙点点头。
“你当年应该跟我说的。”韩翊行长叹一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
言叙紧咬着下唇摇头:“言怀英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而且赌瘾根本戒不掉,如果让他缠上你,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其实他当年送韩翊行小机器人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告诉韩翊行了。
只是那晚他开口说了言怀英是赌徒之後,发现韩翊行因为太累已经睡着了。
再後来,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事,他也没有机会了。
韩翊行理解言叙,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时在同样处境中的是他,他也不会想要连累自己的爱人。
但情感上,韩翊行还是难以自抑地心疼言叙,一个人承受了那麽多,他希望当时言叙可以告诉他,有什麽困难,他们一起面对。
“也许是真的有报应,言怀英後来得了尿毒症。我本来不想管他,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管他,他就去找我妈。”
言叙的妈妈那时候已经有了新家庭和小孩,言怀英会把她一家子搅得不得安宁。
“後来的几年里,需要靠定期透析维持生命,我就只能一边还债,一边给他透析,後来病情恶化了,医生说只能换肾。”
言叙抿抿嘴唇,神情痛苦:“本以为我终于能摆脱他了,偏偏我和他配型成功,就算我肯给他一颗肾,但换肾手术的费用又是一大笔钱,我当时实在拿不出来。
“後来,他就开始骂我不孝,骂我妈是婊子,生出我这样的儿子,他还说他网盘里有我妈之前的裸。照和视频,我要是不救他,他就把那些照片视频发给她现任老公的家人和单位。”
还有一点言叙没有向韩翊行坦白。
言怀英当年威胁他,说言叙要是不管他,他就把言叙做过的肮脏事都告诉韩翊行。
言叙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当时真的,一点都不想救他,我只想杀了他。”
韩翊行眉头皱得死紧,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但他无能为力,只能抱着言叙,心疼地颤抖着手抚过他柔软的发丝,在他後背上拍了拍。
说到这里,言叙情绪反而平静了不少,“那以後,我每天24小时寸步不离看着他,把他手机藏起来,终于等到他虚弱得下不了床。
“也许是人之将死,他居然跟我悔过,说他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妈,希望我能原谅他,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
韩翊行抚着言叙脑後的头发,冷声说:“他那样的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场里。”
言叙没有再说什麽。
天已经黑了,言叙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他还要去上班。
“回去吧。”言叙对韩翊行说。
韩翊行开车驶离垃圾场,把言叙送到上班的酒吧。
在言叙下车前,又在言叙嘴唇上亲了一下,确认他没有异样,这才放心离开。
韩翊行相信言叙说的话,但他感觉这并不是事件全貌。
因为这些没有办法解释,言叙在黑暗中为什麽会惊恐发作,以前嗜蛋糕如命的言叙,为什麽现在一口蛋糕都不吃。
他不会给言叙压力,言叙说什麽,他都听着,如果言叙不说,他绝对不会去逼问。
韩翊行离开酒吧後去了他们刚才吃饭的那家火锅店,把当时的监控视频拷了下来,邮件发给了医院的道德委员会。
这天的事,谁都没有再提,就好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