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叙震惊地盯着喻晨,“你是说。。。。。。房子倒塌那次?”
喻晨点点头,“那时候我被埋在废墟下,已经昏迷,但後来能听到一些声音,有一个人一直喊‘言叙,言叙你撑住,等我!’”
言叙的心脏狂跳。
喻晨接着说,“後来,我们住同一家医院,那时候他很消沉。”
“住院?他也住院了?”
喻晨:“嗯,他的右胳膊被钢筋划伤了,伤口很深,当时医生说他的右手以後可能做不了精细动作。”
言叙喉咙酸涩,堵得厉害。
他想起韩翊行右手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还有韩翊行柜子里那个“英雄救生员”的奖杯,原来竟真的跟他有关。
言叙心里五味杂陈,失神了好久。
他到底应该怎麽做,才能弥补这些年韩翊行所受的精神上的丶肉体上的伤害?
韩翊行把言叙从高铁站带回去的那天,言叙在路上已经给陈星订好了酒店,让他暂时安顿在那边。
虽然沈暮的事故被交警定性为意外,但言叙总觉得这一切太蹊跷了。
联想到那天他在医院看到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临终前说的那两个字是“雄哥”,他非常确定。
他现在没办法走。
不光是因为沈暮还躺在ICU。
还有韩翊行,像一颗只要他一离开就会炸的雷。
印象里,韩翊行一直是情绪很稳定的。
就算是话赶话偶尔会争吵两句,但也很快能冷静下来,按部就班地做他该做的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韩翊行会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要把他关起来。
那条牢牢安装在床头的墙上的长长的锁链,他到底什麽时候弄的?
记忆中,重逢後他第一次去韩翊行家,次卧的门就一直是锁着的。
他一直以为当年他不告而别之後,韩翊行会泻愤地把他所有东西都扔掉。
後来,住院时,韩翊行给他拿了一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言叙穿过的衣服。
第一次去韩翊行家时,韩翊行让他穿的拖鞋是他当年穿的那双情侣拖鞋。
除此之外,言叙没有发现其他属于他的痕迹。
原来韩翊行全都把他们锁在一间屋子里,一件都没有丢掉。
还有韩翊行当年为了找他而受伤的手臂。。。。。。
言叙感觉自己从未面临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如果继续跟韩翊行在一起,那很有可能会让韩翊行有性命之忧。
言叙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回去上班,不知道该怎麽面对那些同事们,别人无意的一个眼神都可能引得他胡思乱想。
他没想到,韩骋会来找他。
韩骋约的地方是一个川菜馆,点的菜都红红火火飘着一层辣椒。
言叙没想到口味上他俩还是同好,都是无辣不欢的那种。
只是做完手术後,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辣了。
韩骋像饿了三天的狼,不一会儿就干掉两大碗米饭,毫无形象可言。
皮肤黝黑,笑起来有点痞,“你怎麽不吃?我之前听阿行说你也爱吃辣。”
言叙礼貌笑笑,“我来之前吃过饭了。”
“原来这样,”韩骋一口气把一大碗汤灌进去,抱怨道,“宁城市局的饭真难吃,我得找他们局长投诉去。”
言叙有些惊奇地看着韩骋。
虽然他七年前见过韩骋,但并不知道韩骋是韩翊行的堂哥,也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想不到他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韩警官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吗?”言叙问。
韩骋放下筷子,胡乱擦了擦嘴。
“听说你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