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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 许珀耳玻瑞亚十三(第1页)

第十五幕许珀耳玻瑞亚(十三)

十三

在达莉娅留在家里帮忙烹饪时,尤比必须想着办法避开她的视线,隐瞒着向北方瓦涅拉婆婆的小屋去。若是白天不行就等到夜里,若是拿不了面包就带上些果干,可有时总是脱不开身。直到一星期後,他又顺着小道走进沼泽边的白桦林,小心翼翼地敲门,却发现门後没再传来恼人的辱骂声。

两只粗毛犬撞开了门,牙咬着尤比的鞋拽他进来——人们口中可怕的巫婆已倒在篝火边的小榻上,孤苦伶仃得起不来身了。

尤比立刻将篮子丢进屋里,关了门躲在阴影中。吸血鬼褪下戒指,再次动用那神迹般的能力续她的命。他成功了,瓦涅拉婆婆睁开眼睛,转动着浑浊的眼珠瞧他的脸。

“这几天我留在这吧。”尤比背着手重新戴上那枚戒指,打开门扉迎进阳光中,“等我去家里取些要吃要用的。”

他以为自己又要挨一顿刻薄的批评了。“去吧。”可瓦涅拉婆婆竟只慈祥地叹气,“你来陪我,好有人能听我的遗言。”

“有修士来找我,说格里克力被找到了。亚科夫正帮他处理庭审的事…”到家时,达莉娅握着尤比的手。尤比觉得她的手心简直像炭似的热得发烫。“我回家去等他,等他回来…我感谢你们,你们救了我和孩子的命,救了他们父亲的命…”

可到了现在,越听这些感激的话,尤比就越觉得难过。“你们要好好活着。”他说,“要珍惜生活。”

“我们都能好好活着。”达莉娅捏紧他的手指,“上帝保佑!”

送走达莉娅後,尤比又向北赶回楚德人的小屋去。上帝保佑,他不由得想,那要是上帝不保佑的人丶不信上帝的丶满负罪恶的怪物,也能好好活着吗?吸血鬼独自走在雪里,躲进那间低矮的地xue棚屋,帮着瓦涅拉婆婆生起火来。他明明刚走了没一会,可年迈的婆婆已经又靠在毛皮枕上,不省人事了。

像要驱散屋里死亡的气味一般,尤比赌气地抱了许多柴来,非要把火生得很旺。他第二次丶第三次丶第无数次摘下戒指,强硬地唤醒那半死的巫婆。瓦涅拉婆婆一睁开眼睛,他就亲切地牵起那双瘦骨嶙峋的丶干燥如纸皮一般枯槁的手,好似能将生的力量从掌心传递与她一般。

明明已经没任何毛病了,尤比盯着她所有的血管瞧。脆弱的人即便治好了一切顽疾,也没法逃离死亡的阴影,非要出卖灵魂与自由不可吗?可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偏偏想在世上留下这可怜的老太婆,偏偏要与死神对着干呢?

他一直等待,想等到自己的苦心能引起什麽神秘的奇迹,挽救什麽未竟的遗憾才好。他勤奋地打扫这间屋子,为老人烹饪饭食,整日陪在这,照顾这所有的家禽牲畜。终于,在一天夜里,瓦涅拉婆婆的脸上显出红润的迹象,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好一会。

尤比凑到她面前,亲吻她满是斑点的面颊。“您醒了!”他欢喜地笑,“要是您一直睡着,我就要霸占您的屋子了。”

“我的屋子,屋里的鸡和鹅,还有两条狗。纺车丶橱柜丶铁凿…”将死之人只吐出无畏的话,“等我死了,你想要就随便拿去吧。”

“那您又要说我占您的便宜,赖账不还了。”尤比劝,“您还能活呢。”

瓦涅拉婆婆抿起薄薄的嘴唇,忽然恐惧地颤抖起来。

“我知道你。”她的视线落在尤比的红眼睛上,喃喃道,“我知道你是什麽,知道你从哪来。”

尤比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忘了再戴上母亲的戒指。卑劣的饥饿感从他身体中油然而生。他想起自己忘了带血来——亚科夫离开了一个星期,没有猎物,他早就没有新鲜的血可喝了。

“你知道吗?我曾在最隐蔽的秘境寻得吸血鬼的秘密。”瓦涅拉婆婆说着奇妙的话,“他们是种可怕的夜行恶灵,有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力量,是复活的尸体。他们最会寻找人心的弱点,用那伎俩骗人的血喝,以此满足自己邪恶的本性。”

“听着真吓人。”尤比紧紧捏着她手上的血管。他知道自己的手正像冰一样冷,可现在他捏着的那只手也冷得相差无几。

“所有的吸血鬼都是受了魔鬼的诅咒而来的。是人对死亡恐惧的化身,是人被邪恶诱惑的代价。他们要麽是没有被正确地埋葬,要麽是母亲怀孕时被恶灵附了身。”

“那真该把他们全除掉才好。”尤比说,“让人间更清明光辉一些。”

“哪做得到呢?”瓦涅拉婆婆深深地叹气——尤比觉得,这口气再也回不到她体内了。她的肺衰弱地瘪下去。“人永远惧怕死亡,永远受邪恶诱惑。只要无法摒除这些,吸血鬼就永远存在。”

“那人该学着不惧怕死亡,该学着拒绝邪恶的诱惑才好。”

“那人就不是人,成了神了。”

尤比发觉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攥住了。他不知道面前这具孱弱的躯体如何还能激起如此大的力气。瓦涅拉婆婆又像巫婆那般咯咯地笑起来,脸上布满了窒息的红晕。死的恐惧似乎从她的身上褪下。她强逼着自己松了手,只缓缓地抚尤比的手背。

“终有一天,你也要像我一般死去的。”她预言道。

尤比的眉毛一听这话就悲哀地蹙起来。“…可我正徘徊在生死之间。”他说,“我没资格像常人一般死去了。”

“你没明白。”她又说了一遍,“终有一天,你要死的。世间万物绝无永存,它们终有一天要消亡。这是无法撼动的真理。”

“…那我也该惧怕死亡,受邪恶的诱惑吗?”

“我的孩子,你就该惧怕死亡,就该受邪恶的诱惑!”瓦涅拉婆婆忽然流下泪来,“别把这当成诅咒,把这当成祝福吧。人是因为注定会死,才能好好地活在诱惑中的!”

尤比并不确信自己全听懂理解了这句话。但他想起了许多事。他想起母亲的死亡,想起姐姐的新生,想起哥哥的传承,想起亚科夫的爱。他眼睁睁看着泪水从瓦涅拉婆婆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淌下,浸湿了每一道褶皱。那滴泪水将她瞳孔中的光带走了。

不知怎的,他似乎在漫长无边的前路中,感到自己的存在竟更坚实了。

傍晚,尤比为尸体穿戴丧服,整理发辫。他打开门,将所有活着的动物都放了出去。“自寻生路吧!”他向冰冷的森林呼唤,“你们自由了!”

可他刚这样做,就瞧见有个秃头修士正拦在白桦林边,顺手捉了只鸡擒在怀里。“那楚德人巫婆终于死了吗?”修士冷得发抖,跺着脚到屋前,“她有留下什麽遗嘱吗,有後人吗?”

“没有。”尤比诚实地回答他。

修士探头进来瞧了屋内。“那从今天起,这片土地与这些家畜也该归属修道院所有。”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桦树皮文书,在上面写写画画,“您要是想在这停留,该再交税金。”

尤比毫无兴趣地摇头,只戴好了自己的海狸皮帽子,转头回家去。刚走了几步,那修士便架着马车追上他,打量他的举止。

“您知道吗?”修士遗憾又炫耀地挥着马鞭,“有东方来的消息,耶路撒冷失守了,被异教徒夺去了。”

“是吗。”尤比在雪地上不紧不慢地走,“那麽远的事,和我们也没太大关系。”

“您不该这麽冷漠,真不虔诚。”修士却责备他,“我瞧您是个体面的人,听得懂这些话,才和您说的。”

尤比想像亚科夫那样尖刻地说些一针见血的话堵住这家夥的嘴——可他骂人的功力太差,一时没想出来,也没心情琢磨,只得保持了沉默。

“我还听说,第三次十字军就要出征了。”修士接着炫耀道,“不光如此,还有骑士团要到北方来。”

“北方?”尤比皱起眉头,“到这来?”

“对。”

“这又没有撒拉逊人。”

“这有楚德人,他们也一样是异教徒。”驾车离开前,修士却吐出可怕的话,“前几天,我还在诺夫哥罗德见到教皇的骑士。他们穿白袍,身上缝着黑色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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