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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面具之下四(第2页)

“他们中有许多麻风病人,我们腾出了教堂安置他们。”吉安妲嬷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愿耶稣显灵,正如救治拉撒路那般。若你们得空,祈祷过後也可以来帮忙。”

“我们一定记得这事。”舒梅尔也违心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看起来真诡异,亚科夫想。但他和尤比同样不得不擡起手,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

然而,吉安妲嬷嬷依旧站在那不肯离开。矮胖的女人矗立在栅栏门前,低着头沉思,犹豫着擡起脸。她的眼睛在质朴的圆脸上坚毅有神地明亮起来,望向亚科夫头盔上的十字。“大人,我有一个请求,想必您早猜到了。”她小声说,声音却并不含糊,“鞑靼人已经袭扰这座修道院多年。平日我们尚能给些牲口粮食应付。而如若真的开战,要是他们杀上头来,闯进修道院……”她的话语悄悄哽咽,“我希望您与您的同伴能留在这,至少到圣诞节的弥撒结束,好吗?权当守护天主的威怒……”

三双眼睛盯着亚科夫的铁皮面罩瞧,叫他感到一阵烦躁的不适。“留在这吧,亚科夫。”尤比低下头嘀咕,仿佛已经有可怕罪责落在他身上,“就算离开,我们也没处走……”

“我们会考虑的。”亚科夫打断他,将话硬邦邦掷出来,“不过,之後的事之後再说。”

他们趁在夜幕降临前去井里打了水,取了柴,叫冰冷的客房暖和起来,好做些洗刷工作。亚科夫关好了门,又遮住窗子,才将布着血污的罩袍与锁子甲一股脑褪下来,用热水和皂角泡在借来的木头盆子里。血渍和尘土混在一起,叫水散发出腥臭的味道——不过尤比全闻不到这些。他的鼻子正塞得厉害,只能围着炉子继续烤火,怀里还被亚科夫塞了块布包的暖石。

“这怪我们吗?”尤比的手指在暖石上不安地摸来摸去,“要是我们没为了出城,将冯·布鲁内尔大人那事讲出去……”

“这是他自作孽!”舒梅尔正倚在床上墙边,拿着针修补衣服上磨破的窟窿。他举起针,仿佛缝衣针也是柄锋利的剑,“谁都听得出来,什麽绑架丶赎金,都是纯粹的谎话。现在看来,原本不过就是开战的借口,顺水推舟罢了。”

“但他是真的要出兵,也不是全与我们撒谎……”尤比小声嘀咕,“这事害得无辜的人跟着受牵连。”

“萨克森人和鞑靼人又不是因为我们才打架。”亚科夫将麻布罩袍搓洗得咯吱作响,“就算我们从没来过,也不会有什麽区别。别指望你自己就能改变什麽。”

尤比低回头去,觉得这话无可辩驳,只沉痛地发出一声不符年龄的叹息。他盯着亚科夫洗衣服的盆子发呆。水凉的太快,那双大手搓洗着,手指关节很快变得红彤彤的。亚科夫的手臂上毛发茂密,水将它们打湿贴在皮肤上。不一会,他便索性将身上的汗津津的里衣也褪下来丢进盆里,让上半身光裸着。尤比惊呼出声。

“你的背!…这麽多的伤痕!”吸血鬼放下暖石,站起身凑到他身後,“这是怎麽弄的?”

“不关你的事。”亚科夫只埋头搓衣服,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舒梅尔皱着眉,擡眼瞧了又低回去。“这怎麽不关我们的事?”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穿针引线,“…这该是你做奴隶时的伤?”

斯拉夫人一声不吭,默认了这句猜测。“…该多疼呢。”尤比小声地心疼道,“你以前的主人待你不好?”

亚科夫还是不说话。火光中,那些陈年的伤疤像一条条浅色的蜈蚣般趴在他背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尤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触摸瘢痕的边沿。亚科夫却像被针扎了般侧着身子向旁边躲。那片肌肉与皮肤一动,便仿佛他背上的蜈蚣活起来,密密麻麻地爬动,叫人浑身发麻。

“自己找点事情做。”他身体暖和,话语却冷冰冰的,“别碰我。”

“为什麽?”尤比伸头去看他的脸,“现在它们还会疼吗?”

亚科夫烦闷地闭上眼睛,懒得再搭理依依不饶的吸血鬼。“你要是闲得很,就去马厩里铲铲马粪。”他将衣服一次次浸进水盆里,“别在这没完没了。”

“可是外面在下雪呢!”尤比愤愤地说,“我还生着病!”

舒梅尔听着他们来回拉扯,几次想开口,又吞进肚子里。直到他缓缓缝好那些补丁,将线打结咬断,放下针,才擡起头来。“我知道你为什麽不愿意说这些,亚科夫。”他整理自己的小包裹,将针线放回它们该在的小格子里,“你瞧,你选了东边的路,会说突厥语。你又擅长骑马,还那样使剑,招式与我见过的所有骑士都不一样…现在,我又瞧见你背上的伤痕,那是鞭痕,我很少见到有人对奴隶用鞭子。

“你以前是鞑靼人的奴隶,对不对?”

“这究竟关你们什麽事?”亚科夫将湿淋淋的衣服甩进水里,“你们泛滥的同情心没处搁了?”

“这关我们的事!”舒梅尔难得生气了。他站起来,绕到亚科夫正面,以单薄的身板对抗这魁梧战士,“我不是说我们是同伴,旅伴,还是朋友什麽的,我不在乎那些,你一定也不爱听这些假惺惺的东西。可要是你与鞑靼人有什麽特殊渊源,总惹得你脾气暴躁,行动诡谲,我们也要承担你所作所为的後果!”

“而且我们也是真的关心你!”尤比皱着眉瞧舒梅尔,又补充道。

“好吧,如果您非要用这个词。”舒梅尔叹气,“说真的,我对那些辛酸过往兴趣不大。但要知道,做生意找合夥人也总要摸清底细。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你怎麽会讲突厥语,又会讲拉丁语?你要真是鞑靼人的奴隶,又怎麽能学会他们的伎俩与武艺,还能逃出来的?”

一些黯淡又鲜亮的过往在亚科夫眼前闪烁。他低下头,冰山似的灰蓝色眼睛盯着水盆里的水波,炉火的倒影在那里随纹路飘荡摇晃。

“不许再问了。”他死死盯着水中飘荡蔓延的污血,“不许再提一个字。”

修道院的钟声响起。太阳落山,四周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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