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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险象环生（第1页）

传送阵的光芒像被打翻的金粉，在哪吒周身簌簌落下。他刚迈出法阵，脚下就踩空了——归墟的入口竟是片悬浮在云海中的碎石，每块石头都在缓慢旋转，石缝里长出些半透明的海草，被风一吹出“沙沙”的响声，像是谁在暗处磨牙。

“这地方比太乙的炼丹炉还邪门。”哪吒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碎石，石面上布满细密的裂纹，隐约能看到下面翻滚的黑色云海，深不见底。混天绫突然绷紧，红绸带末端缠住块磨盘大的石头，才没让他跟着碎石一起坠入云海。

身后的传送阵突然“咔嚓”一声裂了缝，阵纹的金光像垂死的萤火虫般闪烁。哪吒回头望去，只见翼煞的黑翼穿透法阵，骨剑上的黑雾正疯狂啃噬着符文：“小杂种！别想跑！”

金麟神兽的咆哮从法阵另一端传来，伴随着月兔大王气急败坏的尖叫：“给本王站住！那是三百年份的胡萝卜田！”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送阵彻底崩碎，无数光点中夹杂着半根啃了一半的胡萝卜，慢悠悠地飘向云海。

“看来他们把家当都赔上了。”哪吒握紧火尖枪，枪尖的烈焰在云海的寒气中缩成小小的火苗，像支快被吹灭的蜡烛。他刚站稳脚跟，脚下的碎石突然剧烈震动，整座石阵竟开始缓缓下沉，石缝里的海草疯狂生长，瞬间缠上他的脚踝，叶片边缘泛着幽蓝的光，像淬了毒的刀片。

“又来这套？”哪吒运转灵珠之力，莲化身的皮肤泛起金光，海草接触到金光便“滋滋”作响地缩了回去。可周围的碎石却像被惊动的蜂群，纷纷从云海中升起，每块石头上都站着个模糊的影子——是些半透明的水鬼，面孔扭曲成痛苦的模样，正伸出干枯的手爪抓向他。

这些水鬼显然是三百年前双莲大战的牺牲品，灵体被归墟的混沌之力困住，成了这里的守门人。它们没有实体，火尖枪的烈焰穿过它们的身体，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焦痕，反而激起了更多水鬼的凶性，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哪吒困在石阵中央。

“连死了都不得安生。”哪吒叹气的功夫，混天绫突然出悲鸣——一条水鬼的手臂穿过红绸带，竟在上面留下道黑色的印记，原本鲜艳的火焰纹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泼了墨的画。

“这玩意儿还能伤法宝？”哪吒惊得后退半步，却忘了身后是万丈云海。脚下的碎石突然翻转，他整个人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坠入黑色的云雾，乾坤圈突然变大，像只金色的救生圈托住他的腰，才险险挂在两块碎石之间。

“谢了老伙计。”哪吒拍了拍乾坤圈，金圈却“嗡”地一声出哀鸣，边缘处竟出现道细微的裂痕——刚才挡在传送阵前时，它替哪吒挨了翼煞的骨剑，看来伤得不轻。

水鬼们出尖锐的嘶鸣，集体扑了上来。它们的身体穿过碎石，在空气中留下冰凉的轨迹，所过之处，连混沌青莲的金光都被冻结成霜。哪吒用火尖枪支撑着身体，在两块碎石间来回跳跃，混天绫则化作道红墙，勉强抵挡着水鬼的围攻，只是红绸带上的黑色印记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失去光泽。

就在这时，云海中突然掀起巨浪，一只巨大的爪子从雾里伸出，拍向最近的水鬼。那爪子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指甲像弯曲的月牙，一爪下去就把水鬼拍得魂飞魄散。紧接着，整只神兽从云海中升起——竟是头长着龙龟身的怪物，背甲上布满了与星纹石相似的符文，每块甲片都像面小镜子，反射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光芒。

“玄龟？”哪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神兽他在太乙的《上古异兽图鉴》上见过，据说活了上万年，是归墟的守护者，脾气比金麟神兽还倔，最讨厌别人打扰它睡觉。

玄龟的龙转了过来，铜铃大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滚的星云。它张开嘴，声音像两块巨石在摩擦：“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背甲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将周围的水鬼全部吸了进去，甲片上的镜子里顿时挤满了挣扎的影子。

“你是……归墟的守护者？”哪吒从乾坤圈上跳下来，落在玄龟宽阔的背甲上，脚感像踩在晒了十年的老陈皮上，又硬又糙。混天绫亲昵地蹭了蹭玄龟的鳞片，红绸带上的黑色印记竟开始淡化，看来这神兽的气息能净化水鬼的毒素。

玄龟没有回答，龙指向云海深处：“双莲的继承者，往前走吧。莲台在等你，黑莲会的人也在等你。”它的背甲突然倾斜，形成道通往深处的斜坡，甲片上的符文组成箭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哪吒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声——玄龟的背甲裂开道缝，从里面滚出颗拳头大的珍珠，珍珠里封存着团金色的火焰，像缩小版的太阳。“拿着。”玄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火快灭了。”

他接过珍珠，入手滚烫，里面的火焰突然窜出，钻进火尖枪的枪尖。原本微弱的火苗瞬间暴涨，化作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将周围的寒气驱散得一干二净，连混天绫上的黑色印记都被烧得干干净净，红绸带欢快地在空中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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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哪吒把珍珠揣进怀里，这才现玄龟的背甲上刻满了战斗的痕迹，有的是深可见骨的爪痕，有的是被法宝劈开的裂缝，最显眼的是块凹陷的甲片，形状正好能与金麟神兽的龙角吻合。

“三百年前，你和金麟神兽一起战斗过？”哪吒忍不住问。

玄龟的龙微微点了点，背甲上的符文突然投射出影像：三百年前的归墟，它与金麟神兽并肩而立，前者用背甲抵挡黑莲的攻击，后者用火焰净化魔物，月兔大王的祖先则站在莲台上，用生命为代价修补双莲的裂痕……最后影像定格在黑莲会领的背影上，那人披着件绣满骷髅的黑袍，手里把玩着半朵枯萎的黑莲。

“那家伙是谁？”哪吒追问，影像却突然消失，玄龟的背甲重新变得光滑，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到了莲台，你自然会知道。”玄龟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去吧，别让月兔的祖先白死。”

哪吒不再多问，顺着倾斜的背甲滑入云海。火尖枪的火龙在他头顶盘旋，照亮了周围的景象——归墟的云海其实是液化的混沌之气，里面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有的还在闪烁，有的已经熄灭，像串被打翻的夜明珠。

混天绫突然缠住颗流星，红绸带轻轻一拽，流星便温顺地落在哪吒手里，化作块拳头大的星核，散着柔和的光芒。他刚想收好，星核却突然烫，在他掌心烫出个印记，与眉心的莲花印记遥相呼应。

“这是……星纹石的能量？”哪吒惊讶地现，掌心的印记竟能让周围的混沌之气退开，形成条安全的通路。看来玄龟给的珍珠不仅能增强火力，还能帮他适应归墟的环境。

就在他快要穿过云海时，前方突然出现片浓郁的黑雾，与翼煞的气息如出一辙，却更加庞大，像朵盛开的黑色莲花，将通往莲台的路完全堵住。黑雾中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里面挣扎。

“恭候多时了，灵珠继承者。”黑雾中走出个身披黑袍的人影，声音像无数只虫子在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莲会的骨使，专门来取你的小命。”

这人手里没有武器，十指却比骨剑还锋利，指甲上涂着漆黑的颜料，在火尖枪的光芒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的黑袍下露出半截白骨，像是用死人骨头拼接而成，走路时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听得人头皮麻。

“又是个没脸见人的家伙。”哪吒故意晃了晃火尖枪，火龙在他身后张开巨口，“翼煞被金麟神兽打成了烤鸡，你想尝尝同款滋味吗？”

骨使出刺耳的笑声，黑袍突然鼓起，无数只黑色的虫子从袖中飞出，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骷髅头，对着哪吒喷出股恶臭的气体。混天绫迅化作屏障，红绸带却被气体腐蚀出几个小洞，吓得哪吒赶紧后退，撞在块漂浮的星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