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遭乱子,尤其混杂逆转生死的邪术,其中又有妖修动乱,全数坦明不太可能……
谢琢应下此事,“此事我会解决,待此事结束,我便带琼儿先行回京。
曹庄凌一事,荣少使还请多上心。”
“此案本就归我管辖,谢大人不提,曹庄凌此人也定要缉拿归案。”
荣奉紧跟其後出了屋子,身後的大门无风自动地啪嗒一声关上,隔绝住一部分异味。
屋外的延廊下未挂灯笼,银白色的月华如练如缎披垂在延廊的台阶上。
“忧心小儿惊恐恶梦,谢某就不多留了。”
谢琢告辞後,迈出鞋尖还未接触到廊下的月锦,突然被身後的声音打断,顿在原地。
“谢琢,你真觉得他会害怕?”
荣奉换了称呼,显然接下来是私人间的对话。
谢琢连头也没回,垂落的视线凝视着鞋尖前的亮光:
“他还小,当场见到血腥场面不觉得怕,往後细思起还是会怕的。”
“据我所闻,谢小公子回府已有段时间,你当真未觉他身上有何疑点?”
荣奉也不再藏着掖着,径直挑明他觉得谢宝琼有问题。
缺月被飘来的云层遮蔽,脚尖前的光亮连同院内的皎洁呼吸间消失。
谢琢的羽睫轻颤,嗓音平直:
“未曾。”
他回过头,眸光淡淡瞥过门前的荣奉:
“荣大人这是觉得我儿有何问题?”
荣奉直视谢琢投来的视线:
“你不觉谢小公子的食量丶行为丶谈吐都不该是他年纪该有的?”
谢琢眉梢微微上挑:
“敢问荣少使可有婚配?”
荣奉眉头一皱:
“尚未。”
“可有子嗣?”谢琢不慌不忙地追问。
“自然没有。”荣奉眉间的皱痕更深了些。
“荣少使既没有养过孩子,又如何得知这个年纪的普通孩子是何种模样?”
谢琢的话对于普通人或许有漏洞,但荣奉自身的成长经历并不普通。
这话对荣奉尚且足够。
果然,荣奉眉头紧锁,一时没有答话,良久才道:
“若他真是个普通人,为何除开他与身为半妖的齐归之外,其馀人皆是昏迷之态?”
谢琢轻笑一声:
“琼儿当时被他们贴身带着,他们未曾迷晕他也说不定。”
阶上的月色再次露出,荣奉看起来还想要再说些什麽。
谢琢已回过身,擡步向阶下走去。
“执迷不悟……”
荣奉的四个字被他远远落在身後。
—
谢琢与荣奉谈论之时,被留在屋中的谢宝琼径直在榻上滚了几圈。
被子将他团团裹住,他裹在被子里擡头看着灯盏上摇曳的火光。
睡不着……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他从被子蹿出,落在地上,而被子在他身後重新展开铺在榻上。
落地的瞬间,一本摊开且搁置在榻旁的桌案上的书本掉在他的脚边。
《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