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恨意滔天,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把火在他心里烧了整整十七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泄口,决计不会轻易放过。
很多年前,他一直对这对师家姐妹青睐有加。
当然,主要是因为师雪凝的缘故。
他欣赏她的狂气和傲气,再狂再傲,应允的事都能一一做到。
他迷恋她漂亮的眉眼,他甚至觉得这般容颜者,天生就该高台端坐,颐指气使。
他的病态痴狂丝毫不加掩饰,师雪凝的不屑也丝毫不掩饰。
殿主又怎麽样?
她从来都瞧不上。
哪怕他把邪殿十圣器之一的赤冶瞳骨伞拱手奉上,她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心绪没有分毫流转。
她作践他的喜欢,他享受着这种作践。
她深藏心底的那个人,始终都是虞世南。
邪徒有“欲劫”,她们的爱恨嗔痴会被无限放大。一欲一劫一境,只要顺从地做了,修为便会骤然突破。
当她的情欲泛起时,她不惜重新闯入玄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虞世南面前。
明明知道那人已经恨她刻骨,她还要赌他心软,赌师兄心里从来有她。
果真,虞世南没有将她回来的消息公布于衆。
他将她藏在後院,设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半步。
师雪凝回来除却解决情劫外,还有一个目的。她知道师兄的收徒大典在即,特意赶回来做阻挠。
她不让他收女徒弟,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替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哪怕我堕了邪,哪怕我和你形同陌路,哪怕我和你之间仍有怨恨,你心里想的念的……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这就是师雪凝,在有些事上格外霸道。
虞世南嘴上说着与你无关丶由不得你,可大典上万千弟子衆,他独独牵回一个枕长清。
如她所愿,没有什麽女弟子。
他这辈子唯一教养过的“女弟子”,就是师雪凝。
那个他从六岁起就精心呵护,当做至亲之人,悉心教养十四年之久的师妹——
过去十四年里,她一个人就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
虞世南乐在其中,任她肆意欢闹,任她娇蛮跋扈。小事宠惯纵容,大事严加管教,“慈母严父”恨不得都教他一人占了,他就差把心剖出来给她了。
二十三岁,她为了报复自己,为了和自己赌气,改修邪道。
二十四岁,她从无尽海回来,蓦然出现,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一颦一笑带着引诱,
眉目之间藏着算计。
他接受,他全都接受。
管你什麽阴谋诡计,关起来,锁在榻上,哪儿都不准去,别想再离开他一步。
他曾经受世俗眼光丶纲常礼教,对她压抑着的起过的所有恶t劣和龌龊,都在这半年倾泻而出。
这半年,简直颠覆了师雪凝对他的认知。
他竟真的用脚镣将她锁住,沉重冰冷的铁链锁住她细弱的脚踝,另一端系着床榻一角。
每逢夜里,这些链子相撞响个不停。
他封住了她的七经八脉,不仅不让她修邪气,还要逼迫着,把属性相冲的灵力硬生生灌进去,搅得她浑身痛颤。
“如果你不犯下这些混账事,违天下之大不为,没过几年我就会娶你,你会成为整个无妄峰的峰主夫人———”
“如今呢?”师雪凝声线颤抖,忍着他粗暴的动作,闷声问道。
他附身凑在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喷洒,烫的她身子止不住地发颤,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浇在她心头的一盆冷水。
“榻上欢奴。”
他声音嘶哑,语气平淡:
“满意吗?”
这四个字让师雪凝瞬间僵住,讨好狡黠的假面被撕开了一角,露出了最真实的内里。
没过两秒,她勾了勾唇,眸色势在必得道:“不对,师兄喜欢谁,谁就是峰主夫人。”
当她回来以後,看清虞世南对自己的欲望後,她自认师兄此生,非她不可。
“你很聪明。”
虞世南冷笑一声:“但你了解我,我这人迂腐丶刻板,妻子之位于我不过是个明示世俗的虚表,无需谈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