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他的,是昔日的师弟少微,围着他的则是一群受他教管过的师弟师妹。
枕长清退出玉真派之後,宗门上下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因此闹了好久。
谁都知道大师兄是未来的接任掌门,如今他师父一死,本该继位的他却被赶出去了。
不少传言都说,是长老方泽觊觎掌门之位才赶走了大师兄。谣言愈传愈过分,一些年轻弟子恨不得开始仇视方泽。
云时不得已,跳出来解释道:
“他红尘劫凶,是主动请缨退出宗门,渡化此劫的。”
衆人听的云里雾里,只大概知道,大师兄退出玉真派,是因为一个女人。
而现在,衆人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红尘凶劫”。
他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江菱身上,只看样貌,和这通身煞人的气质,也知道她脾气不好。
几个小弟子偷偷嘀咕道:“大师兄落到她手里,指不定有多惨呢!”
江菱听到了,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吓得他们立刻噤声。
云时看出了这边的动静,摇了摇手中折扇,凑到她身旁道:
“江姑娘别介意,他们几个浑小子是长清拉扯大的,自然感情深厚些。”
江菱双手环抱,“切”了一声,“我没那麽小心眼,谁爱说什麽就说什麽吧,我不在乎。”
“行,江姑娘大气。”他合上了扇子,偏头看向她,“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不如请你一并给我解了吧。”
江菱闻言眉头微挑,“你不是会算吗,能有什麽问题需要问我?”
“就是要问你,除了你没人知道。”
云时也懒得再扯了,直截了当地问道:“在你心里,到底把长清当什麽?”
星象上显示,枕长清的红尘劫极凶,云时就是要探清楚,江菱对他到底有没有杀心。
这个傻小子,已经为此不顾一切了,绝不能落得个悲凄的下场。
江菱闻言愣住,脚下不自觉停了一拍,旋即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
在她心里,到底把枕长清当什麽?
这个问题,恐怕枕长清自己是绝对不会问的。绝对不会问,也绝对不敢问。
他了解江菱的性格,不会轻易袒露自己的喜欢。逼得越紧,她装的就越好,表现出来得就越无所谓。
但云时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看着他长大的人,有些事情势必要为他问清楚。
江菱:“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如果他想知道,醒来後我自会告诉他。”
她声音顿了顿,“可我不愿意告诉别人。”
“你……”
云时停步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无奈地攥紧了掌心,面上有几分气恼之色。
他看了一眼被少微背在身上的枕长清,暗自叹道:“造的什麽孽啊……”
玉真派的队伍行至一半时,遭到了一夥人的袭击。
为首的带着古铜面具,身後跟着几个蒙面的黑袍人。手持刀枪,眼神凶悍,身上杀气腾腾。
云时当即叫停了队伍,他眸色一凝,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
廖听大声呵斥道:“什麽人敢挡我玉真派的路?!”
面具下的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我找的就是你们玉真派。”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群蒙面人四下而散,朝着玉真派的弟子们袭去。
玉真派本就没有人前去蓬莱岛夺灯,只是云时所带领的历练队伍恰好在这附近,听说了邪神封印一事,才赶过来凑个热闹。
队伍里的弟子都年岁尚幼,作为场上唯一的长老,云时必得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他当即施法,挥出去几十张符箓,设下一方符光阵法。
阵法汇聚的没有那麽及时,还是让几个蒙面人钻t了空子,进到结界内部。
弟子们很快拿着武器应敌,几人对一个,尚且可以制敌。
实在应付不了的,眼看着长刀就要往脖子上抹去,一道凛冽的剑气袭来,很快让那蒙面人身躯一震,倒了下去。
衆人的目光随之看去。
青云剑悬在江菱身侧,莹蓝光芒盛而转淡,她双手环抱,对此毫不费力。
一阵轻风拂过,扬起她耳畔几缕青丝。她眼神轻蔑,将目光投向面具人。
那人也在看着她,隐于面具阴影下的,晦暗的双眼,渐渐浮上几分笑意。
如江菱所猜,这个戴面具的应该是邪徒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