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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2页）

“咋了这是？”

“亲娘啊，这还是建国嘛？”

“二十多岁的人还能突然长高啊？”

“不是，长高也不是这么个长法吧……”

变化来得太过于突然，倒地时头先着地，顾建国脑瓜子嗡嗡嗡不停响，天旋地转的，这左邻右舍的谈话声，倒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平躺着，用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可现在上半身实在是太长了，胳膊上那点儿力气不够用，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又倒在了地上。

“帮……帮帮我！”

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向来独来独往的顾建国罕见地开了口，向周围邻居求助。

邻居家的男人们搬来了两根长木头，一头抵在地上，一头抵在墙上，一起将顾建国的上半身撑了起来，让他靠着木头站着。

“一、二、三、四、五……”

“这得多少疙瘩肉啊？”

顾建国现在光着上半身，一个邻居伸出了手指头，对着他的腹部数了又数，一时半会儿竟然数不清楚。

“快通知大队长和支书，让他们来看看这是咋回事！”

大爷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铜锣，在山坳里撞出嗡嗡的回响。他佝偻着的身子因为震惊而绷得笔直，枯树枝似的手指着院坝中央的人影，指节都泛着青白。

这年头，别说电话，就连村里唯一的一台手摇电话机都锁在公社的铁皮柜里，还得凑够了紧急公事才能用。

更别提这连电都没通的深山老林，消息传递全靠两条腿和一副好嗓子。

阳光透过稀疏的橡树叶洒下来，在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院坝里那道突兀的身影——顾建国。

“愣着干啥！”

大爷回头踹了脚身边正看得发呆的半大孩子：

“狗蛋、三娃，你们俩跑得快，去大队长家！剩下的几个，上东边山梁子上喊支书，把嗓子喊开了！”

几个孩子被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闻言如梦初醒，撒开脚丫子就往不同方向跑。狗蛋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道：

“大队长！顾建国长疯了——！”

那声音尖利，穿透了山间的寂静，惊得树梢上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一片。

三娃跑得太急，在院坝口的石子路上摔了个狗啃泥，鼻尖蹭得全是泥灰，也顾不上哭，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隔壁的李婶和张婆也围了过来，肩膀上的锄头掉在了地上：

“我的娘咧！”

李婶捂着胸口，胸口的布扣子都快被她按崩了：

“建国这是中了啥邪？早上我还见他挑着粪桶去浇地，咋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