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远指挥着护工,将小便壶垫在了江临鹤身子下边,正要进行下一步时,新的问题出现了——
正如医生所说,江临鹤和阮雪的身体分泌出了生物胶之类的物质,裤子和皮肤也牢牢地粘在了一起,压根就脱不下来。
“拿剪刀来!”
护工立刻递上了剪刀,她们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可怕伤到江临鹤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再三要求护士请他的儿子们过来。
江明远举着剪刀,趴在床上,将手伸了过去摸索着,为难到了极点。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父亲都是男人,男人与男人之间,天生就有更多的认同感。
可现在摸到了父亲小便的地方,才觉得……嗯,男人来做这事儿,好像更难为情了。
脸上泛红的江明远此刻无比想念老母亲,但已经站出来了,几个兄弟都看着呢,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瞪大了眼睛找准了位置,就要下剪刀。
可下一秒,他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手上莫名的温热触感,一看,是淡黄色的液体。
江临鹤没有憋住,直接尿了!
江明远嫌弃地甩了甩手,拿着纸巾擦了又擦,忍不住朝着江临鹤吼道:
“就地解决是吧?”
“好歹说一声啊!”
“恶心死了!”
江临鹤在阮雪面前丢了这么大脸,本就不好意思,又被儿子吼了一通,更是生气,当即骂道:
“没用的东西,跟你妈一样笨手笨脚的!”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
江明远将剪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指着江临鹤鼻子骂道:
“好,那我现在不伺候了!”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你就和这个女人抱在一起,抱到死吧!”
盛怒之下说话,往往是不过脑子的,说完没那么生气脑袋清醒了,江明远就有些害怕。
从小到大,他都不敢对父亲说半个不字,如今说了这么重的话,恐怕……
他小心地用余光看了一眼江临鹤,看见他被阮雪压得脸色很难看,除了骂他几句难听话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江明远心中那个不容抗拒的父亲形象,轰然倒塌了。
他一辈子想要讨好的人,似乎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江明远有些颓废,他为了讨好这样一个老男人,伤害了母亲,真的值吗?
在他沉默的间隙,护工们擦干净了江临鹤和阮雪的下身,搬来了小型的烘干机,又换了床单,屋子里的味道没那么难闻了。
兄弟几人正想离开,却听见江临鹤吩咐护工:
“雪儿说她饿了,想吃皮蛋瘦肉粥,去买一份吧。”
“随便给我带一份粥就行。”
五人同时回头,拦下了护工叫道:
“不行!”
“两天不吃饭饿不死人,撑着吧,老爸!”
小便弄在床上了,勉强算好解决的,要是大便……想想就要吐的!
江临鹤眼中,这几个儿子虽然没用不讨喜,但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们乖巧顺从,从来不忤逆他,把他当成了皇帝一样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