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笑骂:“你这妖邪,是何来头,甚不知理。扮作这王子模样也罢,还想哄我师妹作甚?”
“休多言,看棍!”卯二忍痛,与他杀在半空赌斗,各显神通。
却说那宝娥看见国师倒地,急忙上前。
她搀住他道:“哥哥呀,那卯二是个性急的恶妖,你作何与他来往。”
“宝娥,宝娥……”那高公子眼中含泪,气息微弱,连连摇头,“仙凡之别,着实有如天堑,不可逾越了。”
宝娥慌了道:“哥哥,休要断气。莫急,莫急,地府也闯得,不教你身亡。”
那高公子却拉住她:“纵是能活,心中歉疚难减。况我也无道心佛心,与其长生,不若入轮回。”
“不好,不好!”这宝娥就要走,她仰头来,忽看见半空飞来祥云,那人按下祥云,与她道一声:“师姐。”
来人身量高大,披一身法衣,姿态略潦草,身後负一把剑。
宝娥认出他,正是那燕师弟。
她道:“燕师弟,你来怎的?眼下有要事,却没闲暇与你叙旧了。”
那剑客哼哼笑了声,斜睨一眼那高公子。
他收回视线,取出一物道:“师父托我与你送一样东西。”
宝娥看他手中,是一枚丸药。
她道:“这气味闻着,却似是九转大还丹。”
“正是了。”剑客道,“可保他性命,教他长生。”
宝娥点点头:“好师父,鲜少做个人子。师弟呀,若再撞上他,也替我道声多谢呵。”
她说着,伸手就要拿药。
剑客却合拢手,往上一擡。
“只一桩儿,”他笑眯眯道,“师父说了,若这高公子肯随他去修行,便吃得。只是要千年百年地磋磨,恐难有机会与师姐见面了,可使得?”
宝娥不犹豫,点头:“也罢,也罢,总比打杀他好。”
她晓得她师父的性情,忒护短,甚有些不讲理了。
那时节她与谁人相好,他也纵容,可她若有半分不耐,他便会随意打杀去,仿将其当作个玩意儿。
她接过丹药,趁那高公子还剩一口气儿,塞给了他。
剑客便攥住他後衣领,一把拎起他,并与宝娥道:“师父问我,师姐可有甚话与他说?”
宝娥想了想道:“你便告诉师父,往後若想见我,尽可去拜我庙。万万记得,多烧些香火,莫叫我做个饿神仙。”
“可有话与我说来?”
宝娥就不说话了,一动不动站着,眼神略略儿放空。
那剑客莫名笑一声,折身驾云而去。
却说那卯二与行者相斗,不分胜负。
这大圣性急,索性把金箍棒往半空一丢,叫一声:“变!”
金箍棒就以一变十,再变百,後变千,将那卯二团团围住,乱打他去。
那卯二慌了神,忙化作阵清风,径往半空而去。
行者紧跟上,掣棍望风乱打。
正要一棍将他打死,忽听得声:“大圣,切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