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胡说!”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们这几个坏学生,天天带头欺负我家阿女,我家阿女受不了才跳楼的!你们就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楚慈明白他们说的是校园霸凌的案件,但这种案件最让人头疼。
受害者和施害者都是未成年的学生,不论在什麽年代,事关未成年的案件都复杂得很。
更何况,受害者似乎还是迫于压力才做出的自我伤害行为。这种事情即使放在三十年後的法院,也不好判。
她扶住发抖的老太太,“报警了吗?”
老太太哆嗦着摇头。
或许是突然被人关心,她刚刚表现出来的疯劲儿突然泄了个干净,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捂着伤痕累累的脸痛哭。
“不管用的,阿sir!她是白家的人,白家家大业大,警署也不敢招惹他们,没人管啊!
“阿sir,没人管,也没人敢管啊!”
她枯如树皮的双手紧紧抓着楚慈的衣角,浑浊的双眼充满希冀望着她,似乎希望她能站出来帮忙。
这种事如果放在上辈子,楚慈肯定早早站出来了。
可她这辈子不是孑然一身,家里还有个年纪大的阿嫲要养。
况且,她现在也不是警察了。
手在身侧握紧丶松开,松开又握紧,她最终扶起老太太,“先去报警试试看,我陪你去。”
老太太眼睛里燃起一道光,重重抓住楚慈的手,颤抖点头。
“好……”
看着她们一前一後离开,白安娜脸色接连变了几次,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阿sir!”她语气不满,“难道就因为她长得老,走路慢,打不过我,哭得惨,你就相信她吗?我是被冤枉的!”
楚慈瞄了眼她慌张的神色,语气淡淡:“办案最忌先入为主,所以你们两个人的话我都不全信。具体的事实怎麽样,要看证据,我只信证据。”
“对,证据!”
老太太又对着白安娜啐了口,“小畜生,你给我等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干了坏事,我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白安娜脚下步子一顿,恨恨瞪了她们两人一眼,转身跑了。
她一跑,待在原地的那些学生也一哄而散。
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消失了大半。
楚慈扶着老太太走了两步,房东阿姨追出来。“阿慈!”
相较于程珍珍出事前,房东阿姨的样子憔悴了不少。
但可能这两天的程珍珍没怎麽闹,所以她这个当妈的精神状态还算可以。
房东阿姨笑着看了眼老太太,拉过楚慈,“你来都来了,过来一下,帮我给你阿嫲捎点东西。”
楚慈本想说等她陪老太太报完警再回来,但房东阿姨直接把她拉走了。
等一路拽着她走进了单元楼的楼道里,房东阿姨这才松开手,提醒她,“阿慈,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免得落下一身腥!”
她一指老太太所在的那个方向,“那个郭老太太,你不记得她了?就是之前跟你和你阿嫲吵架,非说你偷她家东西的那个!
“当时她儿子儿媳还没死呢,一家子欺负你和你阿嫲祖孙俩,逼得你们差点搬家,你都忘了?”
经房东阿姨这麽一提醒,楚慈想起来了。
原身的记忆还真有这麽一回事。
她家和郭老太太的家隔得不远,郭老太太的家还是原身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有一天晚上郭老太太家丢了东西,正巧赶上原身从她家门口过。那时原身追鸡逗狗,名声不好,郭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赖上了原身。
不管原身怎麽解释,郭老太太就逼着原身把东西交出来,原身交不出来,郭老太太就让儿子儿媳拎着原身的衣领找到了家里。
还和阿嫲发生了冲突。
那时候如果不是房东阿姨急事报警,还有邻居们的帮忙,原身和阿嫲的家差点被那对夫妻给砸了。
楚慈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真有这麽回事!”
“你想起来就行。”
房东阿姨摇头,“自从儿子儿媳死了以後,这郭婆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加上她本身也不是讲理的人,这件事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
“阿慈,你听阿姨一句t劝。她本来就跟你们家有矛盾,白家也不好惹,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阿姨,就事论事。”
楚慈认真想了想,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