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是不爱去寒冰洞,也不关心里面的事,那不是因为有十一在负责嘛。”
“就算人真给丢了,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来,哼,我还没跟他算这几年吃不到冰的账呢。”
“他自己就知道闭关,把这烂摊子丢给我,知不知道我每年要花多少银子在寒冰洞,千金难求的凝魂丸就像不要钱似的往里送,要不是我用奇珍异宝丶稀珍药丹护着,里边的人怕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不管不管,反正我不管,出了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不停碎碎念的城涣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但说到底还是有些怕怕的。
一旁侍候的子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只能静静地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正当城涣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回去一趟时,通讯石突然自己亮了起来,他一把拿了起来,开口问:“怎麽样?“
那边十一喘着粗气,没有立马来得及说话,而城涣在这等待的短短几息之间,更是急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宫主,我在寒冰洞没有找到你说的那本书,然後我去书房翻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于是我又跑去了炼丹室,还是没找到,我就又跑去了苗圃园,可还是没有,最後我在您卧室找到了,就在净室里的凳子上。”十一一口气说完。
城涣听完十一的话後沉默了好久,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昨天如厕的时候太无聊,就顺手拿来翻了几页。
想到这里,城涣脸色一板,大吼道:“那本书是重点吗?重点是寒冰洞,寒冰洞!”
“我去了呀,可是没找到。”十一弱弱地说,不知道为什麽宫主突然就发这麽大的脾气。
“那。。。那齐妙怎麽样了。”城涣一边别扭地用脚尖碾着地面,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齐妙,是那个躺在寒冰洞里人的名字。
“阿妙。。。她挺好的呀。”这真是奇怪,平时不闻不问的宫主居然主动问起齐妙的事来,他不是最烦齐妙的吗?
虽然十一有疑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刚换过凝魂丸。”
“行吧,挂了。”城涣也不想多听齐妙的事情,直接就切断了通讯。
看着手里的通讯石,城涣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上了年纪就是不行,自己也是昏头了,死了的人怎麽可能会活过来,我都在想什麽呢?”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虚惊一场,城涣悠闲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并且重新巡视起面试的情况,还心情很好的找来子金,问他刚刚外面为什麽喧哗。
“刚刚天机山庄的大公子上高台讲话了,人都挤过去看,因此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子金如实回答道。
“切~”,城涣听後很是不屑,啧啧摇头,“那小子不行,我还是比较看好他们家二公子,别看二公子平时不声不响的,这将来的造化不可估量,我看天机山庄迟早会是他的。”
“可二公子是养子啊?”子金刚说完,就挨了城涣的一顿揍,“哎哟,宫主你敲我脑袋干什麽?”
“敲得就是你这个榆木脑袋,以後少听听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多回去认认药草吧。”
子金揉着脑袋上的包,心里想着,之前常听人说,人一旦上了年纪,心情就会变得阴晴不定,想来宫主是到这个年纪了。
与人潮涌动的肆岩宫相隔不过几个摊位的凌天堡,可谓是门庭冷落,几乎没有来递合格证的人。几个面试官,或兴致缺缺地坐在凳子上扇着扇子,或坐立不安地左顾右盼,亦或是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今年怎会如此惨淡,比之去年还不如,好歹去年还招了五个,今年看样子是一个都没有。”
“要是黄述师兄在就好了,他最有办法了。”
“要不,我们也学学他们,跑到路当中去拉人。”
“我才不去呢,多丢人,要去你去。”有位弟子连连摆手,很是抗拒。
“你去,你去。”几位弟子在那边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地互相打趣,好不热闹。
坐在角落的凌静芙看着眼前这群不谙世事,不知形势严峻的年轻弟子,不由眉头紧锁,轻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师兄他们在外执行任务顺不顺利?”
“静芙师姐,你就放宽心吧,这次肯定会顺利的,你就别老皱着眉头,笑一下嘛。”
即使有人宽慰,凌静芙的眉头也没有松开。那些弟子可能不清楚凌天堡的现状,还能笑得出来,可她这个凌天堡的大小姐怎麽可能会不知道。
凌天堡现在是日薄西山丶四面楚歌,在整个江湖中早已没了立足之地,要不还有几件百年传承的神匠器镇着,怕是凌天堡早就被人吞并了。
自己的父亲,凌天堡的堡主凌慕山,缠绵病榻多年,眼见时日无多,现下只有续魂丹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寻找续魂丹这件事,比起择灵会来说,实在是重要的太多太多,没有新弟子没有关系,可没有续魂丹,那是万万不可。
如果父亲去世,她那个二世祖的哥哥,根本没有能力撑起这偌大的凌天堡,到时传承百年的凌天堡只会付之一炬,任人宰割。
“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凌静芙紧握双手,望着远处的天边,心中暗暗祈祷。她没注意到,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随从路过他们摊位的时候,投来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