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整个人被裹在黑色的妖兽大氅里,只露出了个脑袋,就连脖子都被毛皮做成的围脖,围了个密不透风。他本来就因为身体的原因,脸色比常人要苍白许多,此时黑与白的碰撞更是衬的他的脸色比雪还要苍白。
他整个人很瘦,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阴郁气质和病态美,是个看了第一眼,还想要看第二眼的人。
他的眼睛很亮,虽然整体看上去是一个病人,甚至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可他那双眼睛,却要是比正常人还要来的精神,里面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不是苏池这种小人物能够读懂的东西。
就这麽一个病秧子,却能得到了所有门派人的认可,甚至可以安稳地在这个城主的位子上,一坐就是这麽多年,想必不会是什麽简单的人物。
水淼淼借着倒酒的由头悄悄靠近苏池,她忍着兴奋,凑近低声说:“看到城主了吗?”
苏池点头,一转头就看到了满脸娇羞的水淼淼,“你怎麽了。。。”
“是心动呀,糟糕眼神躲不掉,对你莫名的心跳。。。”水淼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唱了起来。
苏池:。。。
“你对城主?”这爱情是不是来的有些太快了。
“是呀,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立马就脑补出了一部二十万字的小说,就叫做《病娇城主:娇妻你别跑》,大概的内容就是,身患重病的城主,每时每刻都受着病痛的折磨,然而药石枉然,直到遇到了。。。我”,说到这儿,水淼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是我,我就是能够医治他病痛的良药。”
为了保持形象,极力控制住想要捂住她嘴巴的苏池:。。。
苏池:“你是准备怎麽医治他?叫他把你煮了吃了?”
“你这人,就是小说看少了,一点想象力都没有,作为良药,只要我与他肌肤相亲,自然就能治愈他的病痛。”
苏池:。。。
“可你没看到他手里牵的姑娘了吗?人家已经有对象了,你这想法看来行不通。”
水淼淼对此不以为意,“我早就问过别人了,那才不是他对象,是他的妹妹。据说早年流落在外,最近几年才找回来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亲妹妹?
苏池又擡头看向台上的那两人,贺令苍白而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抓着自己亲妹妹的手,还有他看向对方的那眼神,柔情中带着缱绻与爱意。
你现在告诉我说,他们是亲兄妹,这怎麽可能?
“可能他缺乏安全感吧”,水淼淼自我解释道:“你也知道他们贺家因为那场战役,家族里的人寿命都不长,到了贺令这一代,就只剩下他和他这个妹妹了,他自然更加珍惜。”
“可。。。”就算再珍惜,这也太亲密了吧,光这眼神也露骨的犯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水淼淼自信满满道:“你不是说我们是在小说里嘛,这小说啊,写骨科的内容可是要被封杀的,就算是僞骨科,那都是需要掂量掂量分寸的。所以你放心,他们要麽不是亲兄妹,要麽就不是那种关系。当然,後者可能性比较大。”
“好吧。。。”虽然水淼淼说得好似很有道理,但苏池心里还是没底,她心情复杂地又擡头看向贺令,谁知眼神刚扫过去,就和贺令来了个四目相对。
相对的那一刻,虽然贺令眼神平静,看不出波澜,但苏池还是被吓出了冷汗。他的眼神太平静了,看什麽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反倒让人从心生畏惧起来。
苏池一惊,立马低下头来,她不敢再有什麽动作,但她还是能明显感受到,贺令那道犹如实质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几下之後就消失了。
呼~苏池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好吓人。这贺令看着病弱,像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但实际上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接下来,苏池的眼神也不敢乱瞟,只一心为客人添酒布菜。
可这时却有一个人不淡定了,那就是肆岩宫的城涣。自打他的眼神捕捉到苏池开始,就几乎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像!实在是太像了!”他嘴里嘀嘀咕咕,眉头也越皱越紧,“这到底是什麽情况,要说上次是眼花,那这次呢?”这麽一个大活人,就在他眼前晃悠,她的一颦一笑,不可能是幻觉啊。
这会儿要不是还在大庭广衆之下,城涣就差薅秃自己的头发了,他悄悄把手伸进衣服里,想着再拿通讯石联系一下十一。
瞿清坐在城涣的後面,百无聊赖的单手撑着下巴,一边轻揉着怀里血藤兽的绒毛,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舞池中的美人。当她无意瞥见城涣坐立不安,在凳子上不停扭来扭去时,觉得很是奇怪。
于是她顺着城涣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在远处倒酒的苏池,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瞿清站起身,猫腰来到了城涣边上坐下,她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并摊出了一只手,“给钱。”
“啊?”突然边上坐了一个人,城涣立马警觉起来,他一看是瞿清,眉头就皱了起来,“去去去,别坐我边上,像什麽样啊?”
“你在看她。”瞿清没理会他的不满,而是自顾自地伸出手指,指向苏池。
“嘿,别指,别指。”城涣立马按下她翘起的食指,又紧张地看向苏池,发现苏池没往这边看,这才舒了一口气,他不满地说:“你给我捣什麽乱啊?”
“给钱。”瞿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去过那个寒冰洞,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麽。只要你给钱,不用你出马,我可以给你答疑解惑,怎麽?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