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桂香和南晟不约而同地惊呼。
“人血你也喝得下去!”
慕书安看着南叙黑着脸立在前方,大有一副此事不能轻易过去的架势。
她先是看向桂香,“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伺候了。也不许旁人进来。”
桂香立马明白过来,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南叙。
但见慕书安朝她点了点头,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立马行礼退下。
待院中只有他们三人,慕书安才擡眸看向南叙,“要发疯?我给你一次机会。”
南叙气极。,“我就是疯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她死了!她都为你死了!而你呢,好吃好喝好睡的,都不肯去看她一眼!”
慕书安取出手帕,轻轻地擦拭手上的汤渍,“我看她一眼,她就能活过来麽?”
“并不能。”她整理着衣袖,擡眸看向南叙,“那非得我去看一眼的通在哪里呢?”
“还有,她不是为我而死的,别弄得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
慕书安越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南叙就越是怒火中烧,“怎麽不是?当初他们要抓的人明明是你,根本就不是她!如果当初被猪獒组的不是她,她就不会被骂,就不会,就不会……”时至今日,一想到这个解决,南叙就悲痛不已,“就不会死!可最後是她躺在那里,你却还站着,一点也不公平!!”
“公平?”慕书安整理一群的手顿了一下,站起身来,“她因我遇险,我有没有去救她?她因此伤心难过,我有没有去开导安抚?难道因为一次的危险,我要事无巨细地管她到永远吗?”
“这个世上,只有为人父母,生养子女,才会想要照顾她一辈子。我不是她的谁,商铺买东西,离柜就银货两讫了。我自刎,我对得起她,救过她,也有劝她好好活下去,是她自己选的放弃。”
“她不是货物!她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南叙一个箭步冲上前,扣住慕书安的双肩,声声质问:“是不是大家都说当年是你救的她,是你借给了她寿命,你就真当自己是菩萨了?
在南叙扣住慕书安时,南晟就已然上前,反手将南叙的手挡开,硬生生地将南叙从慕书安身前推开。
南晟挡在慕书安身前,拦抱着南叙让他往後退。
南叙却越说越激动:“这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就算是真的,你当初想救的也是凌子期的母亲,不是她!是她自己运气好,逃过一劫,自己挣来的!跟你有什麽关系?!””
反而慕书安却是一脸沉静,“既然你要从这里说,那就更简单了。对,我想拿命换的是凌寒归的娘。那麽沈繁锦,不问自己去便是偷!”
她直视着南叙的眼睛,说出的每一个字掷地有声,也叫人怒火中烧。
她说:“她偷了十四年的寿命,替我遇险,替我承受难忍流言自尽的结局,就是她该受的报应!!”
“慕书安!”
怒极。
南叙再也顾不得什麽,一把将身前的南晟摔开,三两步上前,一把掐住慕书安的脖子,掐着她步步往後退,撞得身後的晒药架子倒了一地,最後将她怼在了最靠後的那棵树上。
他掐着她,手上青筋暴起,哪怕慕书安因为呼吸艰难,涨红了脸,也不曾松开半分。
“姐姐!”
不等南晟爬起来,几把利刃已然纷纷停在了南叙的命门微毫之处。
“住手。”
南叙呼吸一滞,回过神来,对上慕书安清冷的眼眸。
她问:“醒了?”
南叙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掐着慕书安脖子的手,垂在身侧止不住颤抖着,沉默以对。
“都退下吧。”
方才闪身出现,差点要了南叙命的影卫又纷纷闪身退下。
慕书安瞥了一眼站在原地像根木头的南叙,收回目光,俯身弯腰将地上的架子扶起来。
“我不是救世的菩萨,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比如陛下之後,是凌寒归;凌寒归之後,是我。那些负重前行的人已经去了,现在轮到了我们。”
“比起你,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我所在乎的;但是,我不喜欢它,也没想过毁了它。”
南晟上前,和慕书安一起将倒下的架子扶起来立好。可越是动它,越是散得离开,最後散落在地,根本无法复原。
慕书安蹲在地上,手中握着散落的竹竿,“我原本是想让你好好哭一哭,送她最後一程的。但事实上,你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的。你以为你的任务,真的只是将弟弟送到都城拜师学艺吗?”
“不。”
最终她接受了,有些东西,真的无法复原的事实。
慕书安无奈地松开手,竹竿顺着手指的方向滑落在地,她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南晟身边,擡手,轻轻地将他推上前,“你真正的任务是,护送大皇子的遗孤,陛下选定的储君,回宫继承大统。”
南叙震惊求证地瞪向南晟。
见後者的神情,南叙确信了此事的真实。
“我以为……”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南晟乖巧懂事,南白榆对他失望後的另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