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哪门子朋友
岑思哲下午安全回来,还向岑枝炫耀了他带回来的战利品,“姐,你看,青铭山寺庙的特産,我给你和你朋友都带了。”
闻声,岑枝擡眼去看,却在看清他手上东西时目光一紧。
那是条很纯素的手链,但是却有青铭山独特的木牌,防僞标识。
她那天在蒋正礼身上看到过,和眼前一模一样的小木牌,她当时没在意,还在奇怪,他什麽时候爱戴这种玩意了。
“姐,你怎麽了,不喜欢吗。”
岑思哲见她愣在原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说。
岑枝思绪万千被拉回,定了定心神,“噢,刚才突然走神了。”
“你们是去了梧禾西边,爬上去大概半小时的那座山吗。”岑枝又问。
岑思哲顿住,不解反问,“西边除了青铭山还有其他的山吗。”
话音未落,岑枝脸色看着有些不太好看,岑思哲也不敢乱说话,关心道,“姐你没事吧。”
岑枝闭了闭眼,“我没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回到卧室,窗帘厚重不透光,被她照顾程了的时候拉上,只有床头被程了不小心碰到感应灯还亮着。
橘黄色的灯火,周围晕染一层模糊的光晕,黑夜中唯一一盏明灯,显得格外温暖。
岑枝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决堤。
为什麽,为什麽他会去,为什麽偏偏是他们没去成的青铭山。
……
屋子里很安静,程了睡了一觉,闭着眼睛隐约听到克制隐忍的啜泣。
不用睁眼,她也能听出来是谁。
印象中,高三那年夏末有一天晚上,周五,岑枝很晚近十一点才回到宿舍。
那天,其他室友都回家了,宿舍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俩。
窗外蝉鸣恼人,虽然程了不知道那天岑枝经历了什麽,但岑枝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
凌晨十二点,岑枝失神从厕所洗了澡出来,湿头发也来不及吹干,坐在桌子前看复习资料,一直到後半夜,也没有要关灯的准备。
那时候,她们刚结束一场大考,所有人想的都是考完能放松休息一下,只有岑枝,在考完第二天,挑灯夜战依旧不敢有一丝松懈。
後来,有次晚自习,一次小考成绩出来,拿到成绩单的时候,程了都有些不敢信。
她们後排坐了一位同样没考好的女生,在看到自己成绩的那一秒,就忍不住趴在位置上哭出声来。
压抑的高三,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安静等女生发泄。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目标奋斗,都不容易。
程了知道,岑枝心里也藏了很多事,就在她以为,岑枝在看到成绩单那一刻,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时。
只用一秒,岑枝看清上面的数字,一瞬间红了眼尾,却又装作若无其事,下一秒又恢复平静把成绩单塞进桌兜。
好像刚才情绪外露那一秒,是她的错觉。
程了忍不住心疼,“岑枝,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吧。”
时隔多年,她忘了很多细节,却依旧忘不了岑枝那天的反应。
闻言,不停歇的‘机器’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笔一秒,张了张嘴,喉咙紧涩到从缝隙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了了,我不哭,我得活着。”
“……”
程了当时并不懂,为什麽哭和活着有什麽关系。
程了眨了眨酸涩的眼,直到今天,她後知後觉意识到。
不是不哭,是不可以哭。
那时的岑枝,孤单,脆弱,无助,甚至可以说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