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浪漫,大概就是,在小城冬天来临之前,与爱的人携手等待一个又一个春天。
“岑枝,我不喜欢你了——”
“岑枝,我们到此为止。”
“……”
岑枝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睡梦中,真话假话参半像魔怔了一样,萦绕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她做噩梦了。
心跳乱了节奏,摸了一把眼角,湿的,是眼泪麽?
岑枝头痛欲裂,心里堵得难受。也不知道昨晚喝了多少。
岑枝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早上十点。
还约了人,岑枝不得已掀开被子起床,对着镜子洗漱完了才出门。
十一点。
岑枝在二中学校附近一家店里见到了人——是约好的学姐温文潇。
岑枝醒来没吃醒酒药,还带着宿醉的後遗症,头有些难受,但好在还能忍。
见到好久未见的温学姐,岑枝打心底里感到亲切,又在看到她大了肚子的下一秒微微愣了愣。
“…温学姐,好久不见。”
温文潇没错过她眼里那一秒的诧异,笑得温柔说,“岑枝学妹,好久不见。”
看着月份,大概上次医院撞见她的时候有的,难怪当时温文潇反应有些奇怪。
岑枝後知後觉地发现,向服务员要了杯温开水,“之前医院撞见太着急,都不知道温学姐有孕了,恭喜啊,都怪我过来也没准备礼物。”
岑枝客套,温文潇脸上挂着笑,打趣道,“离预産期还有两个月,还早呢,真要准备礼物,等出生也来得及。”
岑枝微微擡眼,或许温文潇自己都没发现,她望向孩子时,眼神不自觉透露出的温柔光辉,让人无法忽视。
岑枝喝了口水,温水顺下喉咙暖胃,“那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礼物一定送到。”
寒暄的话题聊完,温文潇提起今天见面的正题。
“今天找你也不是别的事,”温文潇看着岑枝,缓了缓开口说,“就是…听同事说,你在咨询精神病人犯法判刑的例子。”
同事?
岑枝倒是忘了,严律和温文潇是一个事务所的人,应该是不小心听到的吧。
岑枝眼睫颤了颤,“嗯,对。”
“为什麽?”温文潇执着问。
岑枝顿了顿,不答反问,“你知道楚颜吗?”
这次换到温文潇一愣,过了几秒说,“认识,她家和我家以前是邻居。”
“……”邻居?那倒是不用解释太复杂了。
岑枝抿了抿唇,“你应该知道楚颜在高一那年,因为精神病的事,休学的事吧。”
“知道一些,但不多,”温文潇想了一会说,“难道和你有关系?”
岑枝愣了一会,也没什麽不能说的,下定某种决心决心,擡起头看着她道,“是。”
“……”
“她高一那年,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她以霸凌人取乐,我…就是她欺负了那麽多次的对象。”
岑枝说到痛苦处,声线微微颤抖。
“有一次,她们玩过了火,被校方知道,楚颜家里人给她僞造,不对,在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一张精神病人的证明,说楚颜有被害妄想症。最後只留学一届,等她病好再回学校上学。”
岑枝一字一句说得很缓,平静,云淡风轻,温文潇却听出文字背後那些痛苦,仿佛能想到那些画面,也不知道她那时是怎麽撑过来的。
温文潇听完,安静了很久。心里闷闷的,现如今,好像说什麽都太迟了。
精神病量刑,直到今年也并没有什麽明确的一条法律法规,更别提十年前,很多法律不完善的时候。
高中那时的岑枝,不惜赌上一切,也没能扳倒楚颜,十年後的岑枝,她又能真的做到吗。
她走在悬崖边上,怀着一腔孤勇像一个英雄,摇旗呐喊,即使身後空无一人。
温文潇眼里心疼,声音有些哽咽,“岑枝,你比很多人都要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