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地址发我,我马上到。”他抓起外套,一边往外冲一边对电话说,“你试着再敲门,大声点!”
深夜的街道空旷,贺凛将车开得飞快,闯了好几个红灯。赶到画廊时,保安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在里面,反锁了!”保安指着里面。
贺凛用力拍打库房厚重的门板:“江郁!江郁!开门!听到回话!”
里面一片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贺凛。他不再犹豫,后退几步,猛地用肩膀撞向门板!厚重的实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他肩膀生疼,却纹丝不动。
“钥匙!有没有备用钥匙!”贺凛低吼。
保安慌乱地摇头:“只有江先生自己有一把……”
贺凛眼神一厉,环顾四周,看到墙角放着消防斧。他二话不说,抄起斧头,对着门锁的位置狠狠劈了下去!
“砰!砰!砰!”
沉重的劈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木屑飞溅,金属扭曲。
几下之后,门锁终于崩坏。贺凛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库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工作灯。江郁蜷缩在角落一堆废弃的画框和帆布中间,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胃部,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痉挛,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份展览流程表。他双眼紧闭,嘴唇被咬出了血痕,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贺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冲过去,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扶起江郁的上半身。
“江郁!江郁!醒醒!”他拍打着江郁冰冷的脸颊,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
江郁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涣散,焦距对准贺凛的脸时,似乎辨认了一下,极其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贺凛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江郁轻得让他心惊。他抱着人冲出库房,对吓呆的保安吼了一句:“叫救护车!指明去最近的市一院急诊!”
他等不及救护车,直接将江郁抱进自己车里,放到后座,系好安全带。江郁蜷缩在那里,像一片风中凋零的叶子,无声无息。
贺凛坐上驾驶座,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
去医院的路上,贺凛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疯狂盘旋——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再有事!
他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停在了市一院急诊门口,抱着江郁冲了进去。
“医生!救人!”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医护人员迅速围了上来,将江郁放在移动病床上推进了抢救室。贺凛被挡在了门外。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抢救室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他慢慢滑坐到地上,双手插入发间,指尖冰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保安赶来了,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贺凛挥了挥手,让他先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