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的地方,她不该出现,这是她的铁律,否则糟糕的只会是她自己。
那扇方才就想逃跑的门,终于成为她挣脱痛苦的通道。
她转脚来到无人的楼道间,在黑压压的角落里,消化这几个小时来因为他而産生的所有心情。
没有喜悦,只有深切的痛苦,暗恋的痛苦。
包里的手机“叮”的一声,她才想起,跟褚奕丞说好要回去的。
她翻出来手机,果然是他发来的:怎麽样江总?要不要我晚点儿来接你?
要走了吗?
江知忆又退败给自己,心里的那麽一丝丝热忱在作祟,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分明刻意地去降低与他碰面的几率,却恰恰总是能遇上。
真玩笑,越害怕什麽越来什麽。
不可否认的是,她想他,时隔五年再见,她想多看看他,甚至有一念,她坚定了心意只想沉沦。
人总是自相矛盾的,虚僞,妄念,贪恋。
我们如今,真就是陌生人了是吗?
她想确定。
那位叫朱桉的女士,是你的女友是吗?
她想确定。
都说时间会带来遗忘,可她怎麽更深刻了呢?
心会死吗?
她想确定。
她回信息给褚奕丞:晚点儿再走吧,我待会儿。
江知忆重新打起精神,爱让人怯懦,爱也同样给人勇气。
她决心要留下来,酣畅淋漓地痛一场。
她难得来这种人多的场合,师兄弟们看见她,有人就开始起哄。
“师姐要是不敢一个人的话,我们陪师姐吧?”
常来往的那些顽皮学生们总爱拿她的性格开玩笑。
这次,她笑颜欣然接受,“好啊。”
大家喝酒她跟着喝,开谁的玩笑哄堂大笑她也跟着一起笑,麻木地像另一个人。
当老师与宋怀温朱桉一起下来,向在场所有人介绍他们时,江知忆看见,朱桉的手搭在宋怀温手臂上,两人站地那麽亲近。
江知忆转过身避开。
果然,只有亲眼所见他有归宿她才肯死心。
所有的悲伤都终结于心死,平静地毫无波澜。
暗恋也自私,有始有终,终结于我知道你有了别人。
她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酒精的麻醉能让麻木的人轻易融入人群的热闹。
他们在说什麽?
他们笑地那麽可笑!
他们除了调侃人难道就不能聊点儿学术话题?
真够无聊!
江知忆晕头转向,厌烦了这鱼龙混杂无聊的宴会。
“不,我要回去找我的小温温…”
“师姐你在说什麽?”
“师姐,你喝多了吧?”
有人围住她问这问那,令她寸步难行。
江知忆恍惚能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可她分明清楚地看到她做的机器人管家小温温。
“小温温,是你喔…”
她伸长着手臂想要去找自己的机器人助手。
宋怀温凶巴巴将她拽了出来,眉头不展,斥责她问:“你叫我什麽?”
江知忆哪里听地进去,只是眼前她的小温温,她多希望是宋怀温呐。
突然的,她泪湿了眼,误把眼前人当自己的机器人问:“宋怀温,我可以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