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失望,好失望,好失望,好失望,失望透顶。
可是,为什麽会失望?
还不是因为我对他抱有期待,而且是很高的期待。想从他口中听到他说让自己不要走,想听他说喜欢我,他爱我。
放不下的人是我,愚蠢的人也是我。
我真是蠢。
懊悔,自责,怨恨,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在狭窄宁静的车内不停发酵,膨胀,冲破玻璃窗。
时右西拉下车窗,任风呼呼刮到脸上。
“你以後打算做什麽?一直当网红吗?”她问闻竹辛。
“想尝试演戏。”
“你又没有演技。”
“我去学。”
“那演员的门槛可真低。”
“确实。”
时右西靠在车窗边,没再接话,深呼吸一口空气。
演员吗?
那样的世界离自己更远了。
“那我祝你成功。”她说。
闻竹辛回头瞄她一眼:“我没想要多成功。”
“不想成功那你还演什麽戏?”
“别人说演戏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嘁。”时右西不屑。
但希望他成功,这一点不假。从林书海那里听说了一些他创业失败的过去,噗叽叽能挺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她问他想要成为什麽样的人,他总是摇摇头。
如果现在问他,他会回答得出来吗?
他也成长了啊,在过去没有我参与的日子里。
闻竹辛把时右西送回住处後,接到董之伯的电话後,不得不再出去一趟。
时右西拿着包下车,推开车门,一只脚伸出去,想了想,说:“明天不用送我,我已经让宁烟抽空送我去机场了。”
如果是以前闻竹辛应该是冷笑一声,然後说“少自作多情,我很忙。”之类的话。然而闻竹辛听了之後,并没有说什麽,只是轻微地点点头,嗯一声。
时右西笑了笑,挥手说:“有缘再见。”
双脚落地,心也重重落地。有不甘,有胡闹,她咬着唇,发现眼眶不争气,竟是湿润的。
不承认也不行,自己真是最傻的那个。
***
“头好疼,疼死我了。我肯定是中了邪才去滑雪。”时右西疼得胡言乱语。
在人造的硬雪地里扑腾,又被灌进车窗的风疯狂凌虐後,凌晨睡着睡着她就发高烧了。
苏宁烟坐在床头给她贴上退烧贴,“别多想了,现在先把温度降下来最重要。”
“你给我多贴点,我怕我赶不上明天的飞机。”
“等好了再回去,不差这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