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又是一片喟叹。
为首的人开口了,声音还是那种古老宛转的调子:“欢迎来到扶桑。”
扶桑?上面和下面都是扶桑?
谭安妮有些讶异,她眉毛微挑:“你们是什麽时候搬到地底的?”
衆人面面相觑,换了一种两人听不懂的语言呜哩哇啦交流起来。
谭许二人都没有摘掉系统配备的翻译器,只是没成想,这翻译器也是博古通今,扶桑人讨论的内容一字不落的传入大脑。
“什麽地底?这明明是地顶!”
“她看不见星星和月亮被摆在天上吗?”
“她是说我们在地下有居所?”
“荒唐且不可理喻,她表达的是我们住在地球里面?她是神明吗?怎麽这般傻里傻气。”
“她们真的是预言里,月亮出来以後,来救我们的人物吗?”
“。。。。。。”
带着浓浓翻译腔的吐槽一字不落的撞进耳朵,避无可避。
其实也不用翻译的这麽全面。。。。。谭安妮捏了捏鼻梁。
这些人,比井底之蛙还要令人惋惜,井底之蛙至少知道头顶那一小块是天空,扶桑人居然认为那是月亮。
世界观不同,这样沟通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少女换了种问法:“太阳去哪了?”
谁知许安宁那边也脱口而出:“这棵扶桑树上为什麽没有太阳?”
两人的提问撞到了一起,砸傻了对面的人群。
人群骤然定格,假笑还堆在为首那人脸上,衆人漆黑瞳孔渐渐缩小,像一滴墨点被针筒抽走。
不只是眼睛,他们整个人都像被拿着针筒吸瘪,平整光滑的皮肤终于出现了大片的褶皱,即使如此,他们依旧挣扎着齐刷刷扭头看向扶桑树。
一片片人相继飘飘倒地,像散了线的书页。
“我们碰到违禁词了。”谭安妮拽着女鬼後退一步。
“违禁词是太阳。”女鬼恍然。
最前面的男子果然特殊,他是这本书的书封,就在属于他的那张皮上,金色文字熠熠生辉:《扶桑篇》。
後面的“纸片人”身上都有墨迹,一张叠着一张,不用二人亲自下手排序,她们站在一旁沉默地解析地上的文字。
还真是,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十日并行于空,烈焰燃尽山脉,河流沸腾成白雾,呼吸间只有焦糊,世界在将于火光中沉默,不知经年。】
还真是,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女鬼心下感慨,“外面世界就是因为十日凌空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少女惯会抠字眼:“将于。火光中沉默。这麽说,还是有人预言到了这场灾难的。”
“可他们又是什麽时候下来的呢?或者说,他们是被谁困在这里的?”
思路又走到了死胡同,她无奈地捏捏眉心。
探索进程一筹莫展,唯一可以交流的活人还是书页变的。。。。。。
系统一直没有再通报探索进度,估计还是0%
“唉。。。”她轻吐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回苍劲的枯木身上,作为下方偌大空间内的唯一的植物,扶桑树之名无疑非它莫属。
只是。。。书中记载的扶桑树不是应该高达千丈,枝叶繁茂,又有神鸟栖息其中吗?
面前的神树高是高,但未免也太秃了些,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幽鬼火。
这莫非是冥界版本的扶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