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支药剂快要注射完毕时,他猛地其挥开,将针剂打落在地。
“抱歉,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便就此消失在原地。
倘若我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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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故意要吓彦卿他们的,但随着冰凉液体的注射,你感觉心情在快速平缓。
什么药能起效这么快?这就是罗浮医学吗?你下意识这样想着,却险些因此而睡了过去。
这时你才反应过来,针剂中应当还带有一定的安眠药物。
可你不能就这样中断连接,你需要将最后的结果告知景元,你必须回家。
“抱歉,我”你想向他们说明,可那种困顿却再次涌了上来,你只在下意识间选择了传送。
骤然传达到脑海的失重感让你的意识变得清明些许,却又不足以支配身体,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
幸好景元就在附近,他反应极快地将你捞住,看上去像是准备再往床上拖。
不用。你立刻拽住他的胳膊,在脑海中乱糟糟的同时又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对不起,他们死了”
你感觉撑着你身体的那双手似乎因下意识收拢而加大了力道,但也许没有,因为你现在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躯体的感触。
紧接着,你听到景元问,“他们是谁?”
“安易,陆淮,伊尧”你低声念着,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在勘验报告中见到的另外两个名字,“耹音,廖原。”
耹音是和安易、陆淮一样被你杀掉的药人,而廖原早在你抵达前便化作森森白骨。
你没能从景元眸中看出任何情绪,但你知道他一定很难过。
于是你用方才积攒出来的全部力气,调动身体抱住他,再度重复道,“对不起”
景元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的安慰,他停顿几秒后便直接将你扒拉下来,放到床上,格外平静的问,“你在因什么而道歉?”
“我”柔软的床铺将你最后的坚持带走,意识中断前,你感觉冰凉的指尖探上你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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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仍在跳动的脉搏诉说着实验体的存活,景元细细检查着,从他左臂处拔出一截断裂的针头。
显而易见,他是被人注射了某种药物才会如此神智不清。
也因此,从他口中说出的这番话不再像一场威胁震慑。
他是真心实意地在为此而感到难过吗?景元打量着床上这位与自己别无二致之人,亦或者说,这只是一次精湛到自己全无察觉的表演?
“将军?”景元刻意换了一种语气诱导着,“你还好吗?”
他没能给出任何回复。
于是景元再度抬手,将掌心贴在他脖颈。温热的、脆弱的,依旧毫无反应的,仿佛他当真认定这里是足够安全的地方。
不,也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会真正死去,因而也无需在意生命安全。
正如他曾说过的,这条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