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衣领内侧,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地方,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图案。
那是一只简笔勾勒的、振翅欲飞的鸟。
线条简单,却带着一种挣脱一切的、决绝的姿态。
沈执的手指,地着那个小小的刺绣图案,指尖冰凉,血液却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他送还了代表禁锢的手表。
留下了“好好活着”的嘱托。
现在,又寄回了这件衣服,上面绣着飞鸟。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做最后的告别吗?
告诉我,你已经真正地、彻底地,飞向了属于你的天空?
告诉我,从此以后,山高水长,再无瓜葛?
秦屿也看到了那个刺绣,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拍了拍沈执的肩膀:“……算了。”
沈执没有动。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看着手中那件柔软的、带着飞鸟印记的羊绒衫,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偏执、疯狂、或者痛苦。
只剩下一种近乎荒芜的、彻悟般的平静。
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件羊绒衫重新折叠好,放回了纸盒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合上纸盒,抬起头,看向窗外。
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
“秦屿,”他开口,声音是久违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平静,“喝酒吗?”
秦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喝!当然喝!”
沈执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打开,倒了满满两杯。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秦屿,自己拿起另一杯。
他没有说“庆祝”,也没有说“祭奠”。
只是仰起头,将杯中那如同血液般暗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辛辣的滋味划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刺痛。
却也奇异地,冲刷掉了某些积压已久的、沉重的东西。
他放下酒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无垠的夜空。
那里,或许有一只飞鸟,正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自由地翱翔。
他将留在这座他亲手打造的、巨大的牢笼里。
带着那份“好好活着”的嘱托,和这只绣在衣领上的、永远无法触及的飞鸟。
一个飞向自由。
一个困于原地。
新的开始
那口红酒的灼烧感尚未完全褪去,沈执放下酒杯,刚拿起酒瓶准备再倒,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的电流杂音,毫无预兆地刺入了他的脑海!
【滋……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符合重启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