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股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捏着她脸蛋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上半身拉向了病床!
筱筱毫无防备,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倒,小嘴正好撞上两片柔软而冰凉的唇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筱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瓣上那冰凉却无比真实的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独属于雪棠的、混合着药味的清冽气息。
这个吻,带着初醒的虚弱,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熟悉的调侃意味。它并不深入,只是温柔而坚定地贴合着,汲取着筱筱唇上的温度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鲜活的生命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贴合的力量才缓缓松开。
筱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开,捂着嘴,跌坐在软垫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的人。
那双熟悉的、如同寒潭般清冷的眸子,此刻带着初醒的迷茫、深深的疲惫,以及……一丝清晰可见的、久违的促狭笑意。
雪棠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清晰地传入筱筱耳中,带着久未开口的滞涩感和浓浓的调侃:
“以前…不都是喊我‘雪棠’的吗?”她微微喘息了一下,似乎说一句话都耗费了不少力气,目光却牢牢锁在筱筱震惊的小脸上,“怎么…现在天天‘老婆’、‘老婆’叫得…这么顺口了?”
“……”筱筱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那双终于睁开的、带着笑意的眼睛,大脑彻底宕机。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理智,但紧随而来的,是这一个月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恐惧、委屈、担忧和后怕,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爆!
“哇——!!!!”
惊天动地的哭声在病房里炸响!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都撕心裂肺!
筱筱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颗小炮弹一样扑到床边,完全不顾雪棠身上还连着各种管线,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笨蛋雪棠!大坏蛋!呜呜呜呜呜!”她把脸深深埋在雪棠的颈窝,滚烫的泪水瞬间濡湿了病号服,哭声震耳欲聋,“你睡那么久都不理筱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你一动不动躺在这里,心都要碎掉了吗?!呜呜呜!”
“筱筱也要抱抱啊!难道我不是你老婆了吗?!你那么狠心!睡那么久!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啊!一个月啊!快整整一个月了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小拳头(控制着力道)捶打着雪棠的肩膀,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我每天都跟你说话!每天都给你擦身子!按摩!念那些傻乎乎的书!我担心你醒不过来!我担心你以后都不认识我了!我担心…担心你不要我了!呜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一醒来就知道笑话我!嘲笑我叫你老婆!”
“坏蛋!大坏蛋!呜呜呜…我不管!我就要叫你老婆!你就是我老婆!我一个人的老婆!你不许再睡那么久了!不许了!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鼻涕眼泪糊了雪棠一脖子。那份压抑了一个月的恐惧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雪棠被她紧紧抱着,听着耳边震耳欲聋、充满委屈和控诉的哭声,感受着颈窝滚烫的泪水和那微微颤抖的小小身躯,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柔又酸涩的手紧紧攥住。初醒时的调侃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怜惜、心疼和无尽的愧疚。
她艰难地抬起那只还能动的手臂,极其缓慢地、带着颤抖,轻轻环抱住怀中哭得近乎崩溃的小人儿。冰凉的手指笨拙地、一下下地抚摸着筱筱因为哭泣而剧烈起伏的背脊。
“对不起…筱筱…”雪棠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这么久…”她艰难地侧过头,冰凉的唇瓣轻轻印在筱筱湿漉漉的顶,如同一个迟来的、带着无尽歉意的封印。
“老婆…不哭…”
这一声久违的、带着虚弱却无比清晰的“老婆”,如同最有效的安抚剂,让筱筱的嚎啕大哭瞬间变成了委屈的抽噎。她抬起哭得红肿、如同核桃般的大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终于苏醒的爱人,小嘴一瘪,又委屈又依赖地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唧:
“嗯…老婆不许再睡了…筱筱害怕…”
“嗯…不睡了…”雪棠低声承诺,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尽管这个动作让她虚弱的身体倍感吃力,但此刻,没有什么比怀中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更重要。
窗外,阳光正好。听松居内,沉寂了一个月的生机,终于随着这一声迟来的轻吻和无尽的委屈哭诉,重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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