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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友泉先生,你是否自愿与苏晚女士结为夫妻?”
“……”魏友泉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声。
“苏晚女士,你是否自愿与魏友泉先生结为夫妻?”
“是。”苏晚的回答清晰、干脆,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宣誓词如同小学生在背诵不感兴趣的课文,交换戒指的动作僵硬、迅,指尖的触碰一瞬即分,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抗拒,更像是在完成一项合同规定的交接仪式。连负责拍照登记的快照师傅,似乎都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按下快门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迟疑。相机定格的那一瞬间,照片上留下的,绝非幸福的模样,而是两个各怀鬼胎、内心充满刻骨恨意与精密算计的灵魂,被一纸法律文书强行捆绑在一起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画面。
拿到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结婚证书,苏晚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确认信息无误后,便随手塞进了她的爱马仕手包深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收好了一张普通的收据。魏友泉则根本看都没看,仿佛那是什么污秽之物,在工作人员表示程序结束后,他立刻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出了登记处,将苏晚和李铮等人甩在身后。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中,却带不来丝毫清醒,只有更深的窒息感。
当晚,深水湾魏宅。
这座曾经象征着家族圆满与顶级奢华的宅邸,在短短数日内已然彻底变样。沈念卿居住时期留下的所有痕迹,无论是她喜欢的柔和色调窗帘、摆放的艺术品、乃至庭院里她亲手栽种的花草,都已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符合苏晚喜好的、线条冷硬、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的现代极简风格家具和装饰。价值连城的当代艺术画作取代了温馨的家庭照片,巨大的空间里充斥着一种博物馆般的精致与冷感,奢华依旧,却毫无“家”的温度。
主卧室更是如此。那张巨大的、据说来自意大利定制、可容纳数人的双人床,铺着崭新、触感丝滑、价格足以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的高档床品。但这一切,都散着一股无人气的冰冷,仿佛酒店里无人入住的高级套房。
魏友泉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刻意在外面流连,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深夜才不得不回到这个如今已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家”。他径直走进浴室,水流声哗哗作响,持续了很长时间。出来时,他穿着睡袍,头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更显苍老和疲惫。他看也没看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的苏晚,直接走到远离大床的靠窗沙旁,重重地坐下,然后习惯性地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点燃。
橘红色的火光在昏暗中明灭,浓郁的烟雾升腾,模糊了他扭曲痛苦的脸庞。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试图用尼古丁来安抚焦灼的灵魂,但显然是徒劳的。整个房间很快被烟雾笼罩,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苏晚则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巨大的镜子,慢条斯理、极其耐心地进行着繁琐而精细的夜间护肤程序。精华、乳液、面霜……一道道工序,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经过精心保养,美丽得几乎看不出真实年龄,但那双眼睛,却冰冷、空洞,没有任何属于新婚妻子的情感流露,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对自身利益的绝对维护。她的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机械式的冷漠。
空气中,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哔剥声、护肤品瓶子偶尔碰撞的轻响,以及那种比任何争吵都更令人难堪的、厚重如实质的沉默。尴尬、压抑、彼此憎恶的情绪在冰冷的空气中对撞、酵。
“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魏友泉终于掐灭了不知是第几支雪茄,声音因为酒精和烟熏而异常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只吐出这两个字,没有称呼,没有眼神交流,然后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身烟酒混合的气味,径直走到大床的一侧,掀开被子,背对着苏晚的方向躺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要隔绝整个世界的恶意。
苏晚涂抹晚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她透过镜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床上那个散着强烈抗拒和冰冷气息的背影,嘴角极其细微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转瞬即逝。她继续完成最后一步,然后关掉了梳妆台上那盏唯一亮着的暖黄台灯。
卧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摸索着,在宽大床铺的另一侧边缘躺下。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宽得惊人,仿佛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足以再睡下一个人,甚至更多人。
同床异梦。不,或许他们连梦都不会有交集。他们的梦境,恐怕也充满了厮杀与算计。
魏友泉紧闭着双眼,但眼球在眼皮下剧烈地颤动着。他根本没有睡意,酒精带来的晕眩过去后,是更加清晰的痛苦和恨意。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轮番上演:他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正在崩塌的废墟、沈念卿最后看他时那冰冷彻骨、不带一丝留恋的眼神、苏晚在谈判桌上那看似平静实则得意的嘴角、那一万亿美元如同喜马拉雅山一般压下来的债务、还有今天那张可笑又可悲的结婚证书……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化作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的尊严。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他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刺痛感,让他保持最后的清醒。“苏晚……沈念卿……”他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默念着这两个名字,一个恨之入骨,一个怨毒难消,“今日之辱,我魏友泉对天誓,只要我一息尚存,他日必百倍、千倍奉还!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我会连本带利地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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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苏晚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吊顶轮廓。成功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名分——名正言顺的魏太太。她得到了巨额的股份和资产,法律手续完备,再也难以被轻易夺走。她似乎站上了权力的顶峰。但为什么,内心深处只有一片冰原般的荒芜和难以言喻的空虚?
代价是什么?代价是她将自己彻底绑在了一个恨她入骨、随时可能反噬的男人身边。脚下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万丈深渊之上的一根钢丝。她知道,魏友泉的屈服是暂时的,是绝境下的不得已。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未来的每一天,都将是如履薄冰的战斗,充满了猜忌、试探和暗箭。她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更快地巩固权力,更狠地清除魏友泉在集团内的残余势力,安插自己的心腹,牢牢掌控财务和人事……她的路,才刚刚开始,且步步杀机。爱情?那早已是奢侈品,甚至是可笑的幻觉。从她选择这条路开始,她拥有的,就只有权力和生存。
这一夜,深水湾的豪宅依旧灯火通明,佣人们悄无声息地值守在各自的岗位,但这光亮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角落的寒意,这寒意比香港最冷的冬夜还要刺骨。一场以婚姻为形式的、更加残酷和直接的博弈,就在这张冰冷的新婚大床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远在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栋宁静别墅里。沈念卿刚刚结束与律师的视频通话,确认了笔一千亿美元的款项已安全转入多个指定账户。她淡淡地关掉了电脑页面,脸上没有任何喜悦或激动,仿佛那只是一串普通的数字。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阿尔卑斯山的轮廓,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寒冷的空气。然后,她转身拿起沙上放着的几份印刷精美的学校介绍资料,继续专注地翻阅起来,为儿子魏念安挑选合适的新学校。对她而言,过去的篇章,连同那些纠缠不清的恨与怨,已经彻底翻过。新的生活,平静而充满希望的生活,即将开始。
至于香港的那场风暴,以及风暴眼中那对诡异的新婚夫妻,似乎已与她无关。但冥冥之中,谁又能断定,真正的、更大的风暴,不是在远方悄然酝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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