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地球另一端。
香港,魏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低气压的沉寂。魏友泉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冷硬如铁。助理垂手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大气不敢出,详细汇报着巴黎那边“任务失败”的全过程。
“…苏女士情绪非常激动,坚决拒绝。现场另有一位亚裔男性介入,态度强硬,疑似与苏女士关系密切。对方以报警相威胁,我们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已按流程撤回。”助理的声音平板无波,尽量客观地陈述,省略了苏晚那充满恨意的咒骂和那个男人保护性的姿态。
魏友泉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捏着威士忌杯、指节微微泛白的手,泄露了一丝被冰封的怒意。
关系密切的亚裔男性?
报警相威胁?
一股极其阴郁冰冷的躁意,在他胸腔里翻涌。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女人在另一个男人身后,用那种仇恨又恐惧的眼神瞪着他的模样。
很好。
他给出的“补偿”,他唯一能想到的、将她纳入自己掌控体系的方式,被她像丢垃圾一样扔了回来。甚至,还有了“护花使者”。
他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辛辣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却丝毫无法温暖那颗冰冷沉寂的心。
就在他准备挥手让助理离开时——
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不是工作号码,也不是家族内部号码。而是那个只有极少数核心信息渠道才会拨打的、加密等级最高的号码。
这个时候?
巴黎的凌晨?
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本能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经过加密转换、但来源显示为巴黎区号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冷硬得不带一丝温度:“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但依旧能听出焦急和紧张的男声,语极快:“魏总!紧急情况!目标儿童苏念安,半小时前在幼儿园突急病,高烧逾o度,伴随喷射性呕吐,现已出现意识障碍!正在送往巴黎奈克儿童医院急救!情况…可能很危险!”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入魏友泉的耳膜!
念安!
急病!
高烧!呕吐!意识障碍!危险!
轰——!!!
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魏友泉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手中的威士忌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飞溅开来!但他浑然不觉!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那万年不化的冰封瞬间炸裂!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理智彻底吞噬的惊骇和恐慌所取代!脸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一种近乎窒息的冰冷感攫住了他的喉咙!
孩子…
那个酷似他的孩子…
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哪家医院?!”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奈克儿童医院!急救中心!”对方快报出地址。
电话被猛地掐断!
魏友泉僵在原地,手机还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出咯咯的声响。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意识障碍”、“很危险”这些冰冷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