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和夏潮才刚刚认识,关系剑拔弩张,她还不?允许夏潮叫自己姐姐。
现在,她却已经肖想着,夏潮能够在这?里,俯下身,用手?揽住她的腰,亲吻自己,拨动自己。
然後……弄乱一切。
馀韵犹存。
那种真切的感觉让她颤抖了一下。
夏潮还在隔壁沉睡,这?个夜晚静的出奇,她呜咽一声,发?现咬住的手?已经满是牙印。平原缓缓将那一只手?也放下来,忽然觉得?心里是无穷无尽的空虚。
是啊,她验证了这?个答案。
可是那又能怎麽办呢?朱辞镜说?得?对。这?一场自渎,确实验证了她的欲望。但她的欲望,也不?过是再一次证明了她的罪责而已。她确实是喜欢夏潮,夏潮也喜欢她,但那又怎麽样呢?
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後,又会有新的问题等待答案。关于?要如?何面?对这?一份感情,她的回答与今晚之前并没有分别。
这?一份爱是不?自然,也不?正?当的。出自她处心积虑的引诱,出自她自幼就想要抢夺爱和关注的丶贪婪的劣根性。
已经有过足够惨烈的案例在前面?了,怨毒流泪的陆妙妙算一个,六岁那年她拼命讨好,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收养也算一个。
她以为这?麽多年过去,这?样的错她已经不?会再犯了,却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成?年人的阅历丶姐妹的身份,以及同居的便?利……甚至也包括了那一份丧母的脆弱,一切的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她不?自觉地利用。
她辜负了夏玲的信任,她罪无可赦。所以,一切也就到此为止吧。
颤抖渐止,平原咬紧牙关站起来,却感受到水……有什麽液体?随着这?个动作,还在隐蔽而难堪地流。
腿根发?软。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什麽也没有准备。
粘稠的液体?一路蜿蜒到小腿,让她眼尾和耳朵都泛红,恨不?得?立刻这?一片湿痕狼藉的床单和睡裙都彻底毁尸灭迹。
却又因为害怕吵醒自己沉睡的妹妹,不?得?不?屏息静气,寸步难行。
多麽可笑的境地。她冷笑一声,赤脚走到衣架旁,胡乱扯了一件衬衫披到身上,又以一种恶狠狠的力度,将潮湿黏腻的床单悉数扯下,赤脚走出房间。
清冷冷的月光依旧铺在客厅冰冷的瓷砖上,白衬衫之下是光裸的腿,哪怕是夏天,深夜赤脚站在这?里也感到冰凉。
但平原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刽子手?执行完一场谋杀,凝视黑暗中的洗衣机滚筒,恶狠狠地将手?里脏污的衣服和床单,全都塞进了洗衣机里。
哗啦啦的热水在卫生间隐秘地流,黑暗吞噬了她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夏潮是被洗衣机的轰鸣声吵醒的。洗衣机脱水的噪音震耳欲聋,让人光是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此刻的滚筒在以怎样一种疯狂的功率旋转。
她困倦地睁开眼,不?明所以的走出房间,竟然看见平原正?在晾衣服的身影。
平日她们的衣服都是一起洗的,自然也就会一起晾。夏潮尚在睡眼朦胧的阶段,习惯性走过去,伸手?就要帮忙。
平原却忽然颤抖一下,躲开了她。
洗衣机里已经空空如?也。夏潮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平原只洗了她自己的衣服。
一张床单,一条睡裙,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洗衣液和柔顺剂的芳香飘散在空气中,新洗好的衣服总是那样湿润洁净,与夏潮堆在洗衣篓里的衣服对比,楚河汉界一般鲜明。
而她的姐姐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衣服晾起,低着头?,长长的丶蝶翅一样的睫毛垂下,柔软的黑发?遮住白皙的侧脸,眼神却锐利而鲜明。
“以後我们的衣服都分开洗。”她这?样通知她,声音冷冷,夏潮知道这?是最後通牒。
夏潮听懂她声音中坚忍的决心,从此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凯撒,在这?之後,平原将不?会愿意与她有任何交集。
而她别无她法?,只能遵守她姐姐的决议。
……至少?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後来没有出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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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夏醒醒,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