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没做完的活儿,岂不都是他的?
林祈岁:……
虽然他爹是纸扎匠,可他还真的不会做纸扎活。
外头的大雨还在下着,眼看天就要彻底黑下来,林祈岁打算先按照这手札上说的做。
他关上铺门,摸黑爬上了床,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屋外的暴雨如瓢泼一般,砸在屋顶上吵的人心烦意乱,铺门也被风吹得咣咣作响。
林祈岁眉头紧皱,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将他惊醒。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林祈岁蓦地睁开双眼,入目一片漆黑。
他想起手札上写的,重新闭上眼睛,装作什麽也没听到。
外头的敲门声却仿佛知道他醒着似的,不依不饶的响。
“林长世!”
“林长世!”
一个尖细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
“活儿做的咋样了?我替我闺女来看看!”
外面那东西道。
林祈岁抓着被子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但他依旧没有要下地查看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
他却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堂厅里,他爹林长世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没做完,两天後你再来拿!”
“老东西!”那尖嗓子的女人骂了一句,“老骗子!”
“你不开门,我可就自己进来啦!”
——咔哒。
林祈岁脑中“嗡”的一声。
刚刚那声“咔哒”,是铺子大门,门栓被打开的声音。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抓着被子,屏息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外面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喘息和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大着胆子下床,也没点烛台,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堂厅里,洒满了银色的月光,将屋内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少年穿着有些宽大的寝衣,瘦削无支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後,垂在他苍白的脸颊边上。
他扫视了一眼堂厅里林长世尸体放着的位置,那双幽黑的琉璃瞳瞬间瞪圆了。
只见,林长世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尸体,此时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蹲坐在上面,他宽大的身子缩成一团,背高高躬起,活像一只猫。
似乎察觉到了林祈岁的视线,他原本看向铺门的头,突然转了过来。
——轰隆!
两厢对视的瞬间,一道惊雷突然划过天际。
林长世那颗青黑色的,已经开始腐烂的脑袋,咔吧一声,歪到了肩膀上。
他腐烂发黑的嘴巴动了动,发出“喵嗷”一声怪叫。
林祈岁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褪去了最後一丝血色。
他的手死死抠着门框,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在林长世擡起胳膊,做出猫挠痒痒的动作时,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
开文啦,开文啦,一朝开文绝不断更,各位宝宝们放心入坑!
特别说明:林祈岁对父亲的死有点冷淡,原因在这一卷结束的时候会解释的,不介意剧透的话,请见第16章[狗头]
火冷灯稀①: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苏轼《蝶恋花·密州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