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一到晚上村里就时常有女人的哭声,据说就是那祭山娘娘在?哭。”
“我有?一种预感,”谢长兮开口道?,“我们今天去见了那祭山娘娘,恐怕今晚,她就要来?哭了。”
“早晚的事。”周霁一笑,“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
三人一起往回走,但由于周霁住在?吴里正家,和林祈岁他?们是相反的方向,到岔路口时,便?要分?开了。
“对了,”周霁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两?人,“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
“哦?”谢长兮停住脚,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知?道?为什麽那些村民都躲着你?们吗?因为这一任的祭山娘娘,就是你?们借住的那个秦晖的姐姐。”
周霁说完,又看了林祈岁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麽,但话在?喉头滚动一圈,还是又咽了回去。
“明早我打算再去看一次祭山娘娘像,你?们去不去?”他?问道?。
林祈岁刚要点头,谢长兮却开口拒绝了:“不了,明天我们打算去别处转转。”
周霁一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好?,那有?什麽新线索,随时联系。”
“嗯。”谢长兮淡淡点头,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倦了,请滚。
周霁也很?识趣,转身就走了。
两?人一起回了秦晖的草屋,秦晖已?经将晚饭煮好?了,又是一大?锅稀饭,配上一碟小咸菜。
林祈岁喝了两?碗,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始想念青云渡客栈的豆饭来?。
吃过饭,秦晖收了两?人的碗筷,又去了院子,看那样子,今晚又不会?进屋了。
林祈岁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油然生出一种霸占了别人家的愧疚感。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谢长兮点燃里间的油灯,坐在?床边摆弄那个没装水的葫芦。
林祈岁走过去,在?床上坐下来?。
问他?道?:“明天为什麽不和周霁一起去了?”
艳鬼修长的手指一顿,将水葫芦放到了一旁,擡头看林祈岁。
“怎麽,小祈岁想跟他?一起?”
林祈岁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味,疑惑:“不是你?先信任他?的吗?还让他?去探听消息。”
他?觉得?,自从谢长兮见到周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
那个周霁也奇怪,动不动就要看他?,还对着他?笑,怪瘆人的。
“谈不上信任,不过是交换线索罢了。”谢长兮道?,“在?劫中不管是敌是友,自然是能用?就用?。”
“既然在?村子里,他?比我们更方便?打听消息,那就让他?去呗。反正这些消息即便?他?不说,我们多花些心思?也能知?道?,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好?吧。”
林祈岁点点头,脱下外衫和鞋,躺到了床上。
他?打算睡觉,谢长兮便?没去打搅,这木床太窄,两?个人挤不下。
于是便?踱步出了茅屋,想去看看那个古怪的秦晖在?干什麽。
哪成想,他?才出门口,那秦晖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回去睡觉。”
青年冷冰冰道?,不容一丝质疑。
谢长兮:……
他?站着不动,那青年便?也不走,就盯着他?,犟的很?。
“好?好?,我回去。”
艳鬼被勾起了兴致,眯起一双桃花眼,一步步退回屋里。
秦晖还站在?那看,直到他?关上了茅屋的门。
是夜,野芳村一片寂静。
没有?虫鸣丶蛙鸣,连村里的狗都没有?叫一声。
谢长兮闲的无聊,就坐在?床边看着林祈岁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哀怨的哭声由远及近,慢慢飘了过来?。
谢长兮半眯的桃花眸顿时睁开了,灰色的眼瞳冷厉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那哭声飘到他?们的窗边,便?戛然而止。
紧接着竹坯制成的窗扇一沉,似乎外面有?一双手,重重趴在?了窗户上。
黑暗中,双眸紧闭的少年,眼睫颤颤,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