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点点头:“是那赵青山的妻子?。不过,他如?今已经娶了?新妻,新妻还怀了?孩子?。”
“那新妻怀的孩子?该不会?是男孩吧?”林祈岁问。
“正是。”周霁叹了?口气,“我昨日见了?那女娃,怪可怜的。”
“那这也太巧了?。”谢长兮朝院里?看了?一眼。
赵家的大门敞开着,一个穿着蓝色碎花袄,身形瘦弱的小姑娘,正在院子?里?喂鸡。
见他们三人站在自家门口,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出来。
“周大哥,”小姑娘怯怯的叫了?周霁一声,“这是……你的朋友吗?你,你们进来坐吧。”
周霁应了?一声,婉拒道:“不必了?,我就是带他们来看看我如?今住的地方,你去忙吧。”
“哦,好。”小姑娘答应着,转身又跑进了?院子?。
周霁继续道:“而且,我昨晚和那赵青山攀谈,得?知?这村子?里?,只有吴里?正家还从未死过人。昨天吴里?正的儿子?,是第一个。”
“十年了?,他家一个人都没死过?”林祈岁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即便是昨天吴里?正的儿子?,也是因为周霁调换了?他的油灯,他才死的。
“这麽说来,恐怕吴里?正家有能克制祭山娘娘的东西吧。”谢长兮道。
周霁:“应该就是那油灯。我昨天调换之後,点燃了?一会?儿,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是什麽?”谢长兮问。
“腐败,酸臭,离近的话,有些刺鼻。”周霁皱起眉,回忆着。
“尸油。”谢长兮眯了?眯眼睛。
“前?天的冯桨,昨天吴里?正的儿子?,尸体都是吴里?正处理。或许不止这两具,这村子?里?所有的尸体,都是他处理的。”
林祈岁突然想起昨天他们进屋时,自己曾看见吴里?正手?里?拿着一支黄铜的烟斗。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烟斗,而是用来肢解尸体的匕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家里?应该还藏着不少尸油。”周霁的脸色也凝重下来。
“你可知?赵青山死去的妻子?,当初去拜祭山娘娘的时候,拿的是什?麽东西,又说了?哪些话吗?”谢长兮突然问道。
周霁摇摇头:“这个我没问。不过已经过去了?那麽久,不知?道那赵青山还记不记得?。”
“那你今天就好好去问问他吧,”谢长兮道,“明天一早,带上东西,我们一起去拜拜这个祭山娘娘。”
“你想还原当初那妇人祭拜的场景?”周霁一怔。
“恐怕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祭山娘娘为何会?变成凶厉的样子?。”
交代完周霁,谢长兮就和林祈岁回了?茅屋。
秦晖今天终于?没有再做竹窗和木门了?,他坐在院子?里?,不知?从哪折来了?几?枝桃花,正在认真的修剪,然後插在一旁的陶罐里?。
两人从外面回来,他都没有注意?,做的十分投入。
“秦大哥。”
经过他身边时,林祈岁突然停了?下来。
秦晖头也没擡,将一枝桃花剪去多馀的叶子?,拿在手?中摆弄。
“你修剪这些花枝,是要给祭山娘娘吗?”林祈岁问道。
秦晖动作一顿,终于?擡头看了?他一眼:“对。”
“你每天都去拜她??”
“不是拜,是看。”秦晖纠正道。
“可是再过两天祭山娘娘就要卸任了?,到时她?会?被山神接走,然後换新的祭山女接替她?。”
林祈岁说完,眼见秦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同于?他一直冷漠的神色,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不会?,她?不会?卸任。”秦晖道。
“可是,村里?的人好像都希望她?卸任,而且她?成为祭山娘娘的这十年,村子?也没有变好,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林祈岁不动声色的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