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峰见周舍银甲内竟是黑色内衫,便疑惑的看了看远处一身黑衣的耿成玉,随後赶忙去找了套衣衫拿来。
他帮着周舍卸了银甲,随後便看到衣衫上的血渍,顿时大惊!
周舍这才将昨日战舰上的激战及她中箭逃脱的经过说了,最後有些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良久後,她静静看着远处的湖面轻声道“李二与张青死了”。
说完这句话她已是泪流满面。。。这一天一夜经历了太多,现在终于停了下来,情绪便再也绷不住了。
常峰抿了抿唇哽咽道:“救了大人,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他与肖茂芳昨日已然知晓了。
周舍轻轻呢喃道“他们的命和我的命是一样的啊,只是他们却为了救我而死”。
情绪发泄出来後她便体力透支了,靠在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常峰在一旁默默的守着垂泪。
肖茂芳上来时便看见常峰这副模样,于是走到他身边道:“哭什麽哭,还不去拿些水给大人擦把脸”。
常峰泪眼婆娑回道:“大人难过,我也难过,哭也碍着你了”,说完又怨到“我手还伤着呢,要打水也是你去”。
肖茂芳无奈转身又去打水。
周舍睡了有半个时辰,醒来看见面前摆了张桌子,上面放着吃的,刚要去拿水里的帕子,一旁的肖茂芳便上前将帕子拧干递给了她。
周舍擦了擦脸,又洗净双手後喝了碗水才开始吃东西,边吃边朝肖茂芳轻声问道:“成玉姑娘是否用了饭”。
肖茂芳回道:“成玉姑娘那边已经用了饭歇着了”。
周舍点了点头,吃完以後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起身走到甲板上看着湖面又问道“回去还要多久”。
肖茂芳看了看风向,回道“来时顺风走了一上午,现下是逆风而上,回去应是要入夜了,大人先进仓歇着吧”。
周舍到了船舱内的卧室里倒头就睡,这一觉直到夜幕降临才醒,醒来後收拾好自己才出了船舱。
在甲板上看见耿成玉倚栏而立,她一身黑衣站立船头,长发随风飞扬,纤细的背影有些凛然孤冷。
周舍突然不敢再走上前,在她背後伫立良久。
耿成玉昏睡了很久,醒来後见天已经黑了,才出来甲板透透气,没过多久便听见身後传来了脚步声,只是那脚步声在几尺之外停了下来。
周舍在她身後看了她良久,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耿成玉见身後那人没有任何动作,便转身回了船舱,与周舍擦肩而过时并未看她,只是在走下甲板前回首看见她後背又渗出血渍时皱了皱眉头。
周舍见她理也不理自己就回去了,一时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她走到栏边看着湖面心里五味陈杂。
这件事怎麽说都是自己的错,现在不止面对不了耿成玉,回去後又该怎麽面对文秀呢。。。她要是知道自己与耿成玉之间发生的事情,该如何怨恨自己。。。这都是什麽事啊。。。越想越烦,越想越乱。。。
许久後她才回了房歇着,只是躺下不久,房门外便有人敲门,她只以为是常峰或茂芳,便开口道“进来吧”。
不料片刻後,竟是耿成玉走了进来。
周舍有些惊讶和疑惑,刚才她都不理自己,怎麽一转眼竟来找自己了,于是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耿成玉。
耿成玉也不看她,径直将门栓插了上,而後走到周舍面前,面无表情的道“衣衫脱了”。
周舍瞬间瞠目结舌。。。而後看到耿成玉拿出那个小药瓶之後才了然!
她呆了一会儿後,看着耿成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默默的转过了身子脱了衣衫,将後背露给了耿成玉。
她面上那些表情被耿成玉看了个清清楚楚,耿成玉心里顿时有些恼怒,自己定是魔怔了,将金疮药给她便是,为何自己要过来!
待看到周舍解下绑着伤口的布条时,见那後背伤口的结痂果然又撕开了,于是她定了定心神走上前,上完药後便将药瓶径直递给了周舍。
周舍见她将药瓶递了过来,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接过了药瓶,小心的倒出些药粉撒在右肩下的伤口处和其他伤处。
船舱的蜡烛很亮,耿成玉看着周舍紧实的背部有些出神,在周舍反手将药瓶递过来时,才撇开了眼神将药瓶接了过去。
待周舍穿好衣衫,她便径直离开了,周舍转身看着她关门离去的身影又呆愣着独自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