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舍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随即有些忐忑的开口道“这。。这。。这是。。。”,一时间急的满头是汗。
冯文秀看着她闪烁其词的样子,心里一沉。
周舍看她越来越深的双眼,索性低头直接道:“那晚我中箭昏了过去,误将。。她当成了你。。。”,还不待她後面的话说完,冯文秀便猛然转身而去。
冯文秀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周舍见她要走,当下心里大急,也不管自己不着寸缕便径直跨出了浴桶赤脚追了上去。。。见冯文秀要去开门,便几个大步追上去後从背後将冯文秀紧紧抱住,急声道“文秀,文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听我解释”。
冯文秀被她湿淋淋的抱着,衣衫被打湿了不说,心里更是发冷,在周舍怀里气的身子发抖。。。
周舍满脸凄楚之色抱着冯文秀哽咽道“当时我在噩梦中,眼见李二死了,张青也死了。。。可是我谁也救不了,正是绝望之际见到了你,我便。。我便将。。将成玉当成了你。。。”。
冯文秀听到这里,声音颤抖着追问道“你碰了她?”说完後,身後之人半响没回应。。。
冯文秀当真是伤心至极,内心宛如刀割。。。气怒之间便想也不想,转身给了周舍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冯文秀用尽了力气,周舍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清晰手指印。。。
周舍被这一耳光打蒙了,一下子委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只是擡眼见到心爱的人面上痛苦且眼泪潸然而下时,周舍当真害怕了起来,她颤巍着赤裸的身子再次抱住了冯文秀。
冯文秀没再说话,也不挣扎,任她抱着。。。一时间房内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
周舍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外面响起了秋菊的敲门声,二人才惊醒。
冯文秀将周舍推了开,转身擦掉了眼泪,冷冷丢下一句话“穿上衣衫”。
秋菊再次敲门,房门才缓缓打了开,秋菊见冯文秀与周舍一前一後走了出来,二人神情有些不大对,虽看到了周舍脸上的手指印却压下了疑惑没敢多问,只是试探着问道“怎洗的这般久,快些去用膳吧”。
周舍开口嗓子便有些沙哑,眼神不自在道“洗着洗着睡了过去”。
秋菊心疼的紧,赶忙道:“定是赶路累坏了,回来了且好好养养,人都瘦了一圈”。
这顿晚饭,周舍吃的食不知味。。。一旁的冯文秀从始至终也没有看她一眼,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周舍潦草的扒拉了几口饭,将秋菊递给她的一碗汤喝了後也落了筷。冯文秀见她吃完了,便起身先行离开了。
周舍踌躇了一下便跟了上去,结果到了房门口,冯文秀啪嗒一声将门关了上,将她关在了门外。吃了一鼻子灰,周舍左右看了看便只能去了右边的厢房。。。
第二天一早,周舍从厢房出来便见冯文秀房间门还关着,便去了前厅,常峰肖茂芳见到她脸上的五指印,面上表情可是精彩极了。。。
肖茂芳忍着笑意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站着,常峰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忍不住嬉皮笑脸道“大人好神采。。。一看就是夫人赏的”。
周舍心中正是难受,听着他这麽说,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压着脾气没好气道:“要不要也赏你一个”。
常峰当即一个後退,退到了肖茂芳身旁闭起了嘴巴一脸尴尬笑着摆手。接着与肖茂芳交头接耳道“夫人定是因为大人与成玉姑娘那晚待在一处。。。”。
还不待他说完,周舍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常峰只觉得脖子一凉,当即就闭上了嘴。
这时田镖走了进来,见到上座的周舍先是行了一礼,随後才坐下道“这广信府的知府可真是个难缠的,还在怨着大人当日将城内一半粮草送去洪都之事,这其中孰重孰轻不知是当真分不出来,还是用此事来借题发挥,说是鄱阳湖一战已胜,竟然将兵士的粮草减去了小半,今日城内守城的士兵有些垂头丧气,也不知这其中内情,还当是大人克扣了他们粮草”。
周舍一听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这广信府的知府张知瑞却是要比那宋观尽职的多,既没敛财也不好色,端的是方方君子的作风,就是太刻板,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颇为自命清高。
这广信府上上下下也算治理有方,周舍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几次接触下来,周舍却是对他喜欢不大起来,这个人太刻板,做事认死理,也不知变通。
想到这些,周舍有些头大,于是捧着自己的左脸缓缓开了口“过两日我去找张知府商量此事”。
田镖见周舍一直捂着脸虽有些不解,却是没多问,起身便告退了,自从到了广信後,府里杂事周舍皆交给了他打理,他可比其他几人忙多了。常峰肖茂芳二人时刻跟在周舍身侧,而李边李境兄弟在城外操练夜枭,馀泰又是个不爱管事的,他一下子反倒成了最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