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盼“啊呀”了一声:“那人也罪不至死,痛失亲子,百丈门门主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洛无心垂下眼:“自作自受罢了。”
“呵呵。”乐游长老笑了一声,“百丈门门主确实没有善罢甘休,他拂袖离去,几日後,请了仙盟各大掌门到场,一身素缟,扛着棺材到了天宫门前,控诉慧德仙姑身为仙盟盟主纵弟子杀人,仗势欺人,要虎童子偿命。”
裴栖鹤听得津津有味,还掏了一把瓜子:“这麽熟练?听起来像找茬的。”
“可不是。”乐游长老从他手里分了点瓜子,“他这次有备而来,仙盟也不是铁桶一块,惦记慧德仙姑位置的人也不少,自然有人借题发挥。”
“慧德仙姑不允,要彻查此事,请了药师谷那位来,要调查死者尸身。”
“啊,对,调查清楚就好了!”巫景一拍手,“来的是我爹吗?还是上任谷主?”
“是药师谷上任谷主。”乐游笑起来,“你爹跟我们一辈的,那时候还小。”
“不过百丈门抵死不从,说慧德仙姑要毁尸灭迹,与药师谷沆瀣一气,一手遮天……”
“胡说!”巫景十分不服气,“我们药师谷声誉很好的,裴兄,此事定然要蹊跷!”
“嗯!”裴栖鹤顺势夸他,“太聪明了巫兄!”
巫景没忍住傻乐了两声:“也还好吧。”
洛无心看向裴栖鹤,裴栖鹤压低声音说:“哄哄他的,你最聪明。”
洛无心:“……”
好像有人把他当笨蛋。
他垂下眼,但确实……稍微有点用。
苏盼盼听故事听得紧张起来,搂紧了小虎:“那最後验了吗?”
“难道那位少主之死真的另有蹊跷?”
“是有蹊跷。”乐游长老唏嘘地嗑着瓜子,“可惜,是後来才发现的了。”
“都说了,那位虎童子脾气急,他听人辱他师门丶祸及师长,闯出禁制大闹一番,打伤百丈门门主,指着帮腔的门派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後站在天宫门前说——杀人者白虎,今日叛出天宫,此身罪孽,不祸及师门,就拔剑自刎了。”
“啊!”苏盼盼瞪大了眼睛,“那丶那他……”
“没死。”乐游长老笑了笑,“不是说了吗,药师谷谷主也在,有他在,想死人可不容易。”
“慧德仙姑救下虎童子,请药师谷谷主医治。自己力扛七派高手守天宫山门三日,待虎童子治愈後,放他下了山。”
“而後自请卸任仙盟盟主,将天宫交给龟童子,自己终身困守修身塔,不再出世。”
乐游长老看向笑眯眯坐在祥云上的龟寿老人,“他刚当上天宫掌门的时候,年纪尚小,修为不高,还正是天宫声名狼藉纷争不断的时候,人人都说,天宫恐怕就此没落。”
“但谁能想到,如今天宫的声名丶仙盟之主的位置,都是他一点点重新挣回来的。”
裴栖鹤眼珠一转,问乐游长老:“长老你知道得那麽清楚?”
“那当然。”乐游长老得意极了,“我可是亲眼见证的。”
“那些家夥要逼慧德仙姑退位时,也请了神华派,只是师父懒得掺和,就让我和持一来了。”
“持一还以为有架可打,兴冲冲就来了,谁知道居然看了一出几大门派逼迫小辈的闹剧,气得他一连几天未明剑都拖地而行。”
“後面慧德仙姑与几大掌门交手的时候,我俩还凑了个热闹,想搭一把手,可惜慧德仙姑说此事不能把神华派也拉下水,不让我们掺和。”
他压低声音说,“但後面龟童子偷偷背着虎童子下山的时候,我俩也送了一程,所以跟那老乌龟也算有点交情。”
“师父——”苏盼盼眼带崇敬,抱着乐游长老的手臂说,“我就知道,我们神华派不会掺和这种坏事,师父也一定会帮好人的!”
“嘿嘿。”乐游长老得意地胡须都翘起来,“其实当年之事,本就是针对慧德仙姑而来,可惜那虎童子性情刚烈,认定自己连累师门,只想一人担下所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