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行苍羽流落在外的另一个孩子段真找上门来,阴山公主照样留下他,但行苍羽想给自己找条退路。”
“他一面像个父亲一样温情照顾他,一面又装作受制于人,告诉段真他身上的一切苦难都是阴山公主造成的……”
裴栖鹤笑了一声,“我原本还想呢,他干嘛这麽折磨段真,今日才恍然大悟——他是应当是想,让段真杀了你吧。”
他看向阴山公主。
阴山公主冷冷笑了一声:“他怎麽不敢自己动手?”
“这还用问?他既没实力,也没这个胆子啊。”裴栖鹤摊开手,“他自己是万万不能动手的,杀了你之後他还想活呢。”
“怂恿段真去就好了。”
“就像他费尽心机,让世人觉得行无忌行事肆无忌惮都是因为阴山王与你在背後撑腰一样,他也要让段真觉得,你是个容不下他的坏女人。”
“不过出了点意外,段真被我们带走了。”
他撑着下巴看阴山公主,“此事一出,飞羽山庄颜面尽失,你应该很不高兴。”
“而且行苍羽对幼崽出手,踩到了阴山的底线,你怒火上头,跟阴山王告状要杀他。”
“阴山王希望你在山外能守人的规矩,他不许,你负气离开,自己派人去杀他。”
“但行苍羽很了解你,所以他取走了行无忌一直带在身边的射日弓傍身,才侥幸从你的袭杀下脱身。”
“他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也早就希望你死,所以,他想了另外一招。”
“他也只会这一招,毕竟他从来不敢自己动手,只会借刀杀人。”
“正好阴山王忽然心血来潮,要办寿宴,他虽没答应你杀了行苍羽,但他打算举办一场寿宴,替你宣布和离。”
“行苍羽就让行无忌替他动手,给阴山王下药,要叫他在寿宴上发狂。”
“以阴山王的实力,若是发狂,想必今日怎麽也得死几个人吧?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阴山公主……”
阴殊胜:“……”
巫灵若有所思:“可阴山王没喝那种药。”
阴殊胜一怔:“没有?”
行苍羽面色变幻,盯着行无忌。
阴殊胜面色缓和,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轻声问行无忌:“你把药换了?”
行无忌张了张嘴,嗫嚅着没能说出话。
“可惜,没有。”裴栖鹤揣着手从阴山公主身後冒出来,“我跟你说,你这孩子多半是没救了,你还是趁早死心,换一个养吧。”
“那麽年轻你喜欢小孩自己生一个嘛,或者阴山上再捡……”
“哇!”裴栖鹤往任飞光身後一躲,“大师兄她瞪我!好凶好凶!”
任飞光干笑两声,笑眯眯地挡住了阴山公主的视线。
“你可想清楚,是我们帮阴山王换了那药,否则今日才真是难以收场。”裴栖鹤拉着洛无心一块从任飞光身後探出头,指指自己,“我们俩才是大功臣好吧?”
“而且,非要说的话,我还让他避免了残害亲族的罪名呢。”
他挑眉看向行无忌,“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行无忌面色惨白,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
黑狂晃了晃尾巴,认真地说:“谢谢你。”
“噢哟!”裴栖鹤搓着他的毛毛脑袋,“好狗狗好狗狗。”
他扭头看向行无忌。
“哎呀,看看这小可怜——”裴栖鹤摆出悲悯的模样,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没事的,无论你犯了多少错,妈妈都会原谅你——”
他凑近他挑眉说,话锋一转,“可惜我不是你妈。”
洛无心握着剑的手松了松。
……差点以为他真的觉得这人可怜了。
裴栖鹤笑得邪恶:“嘿嘿嘿,当初拎弓射我的时候想到今天没有?行公子,惹上我,你是倒大霉啦,我这人最会落井下石了。”
他挑衅完,一转身对仙盟衆人说,“来都来了,几位就不要空手回去了,阴山公主恐怕抓不走,但这小子可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