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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行了吗好学生（第1页）

第八十九章行了吗，好学生？

凌晨四点，环卫工扫着校外的香樟叶，墙根下闪过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宋星照微微喘着气，戴上口罩，坐到出租车後座，眼底一片倦容。

这一觉睡得比通宵还累，他吸了吸鼻子，摘下口罩，抱着一卷压扁的卫生纸擤鼻涕。这破纸从学校小卖部买的，纹理极其粗糙，纸面一戳就破，手感还不如谢添年之前给的数学草稿纸。

李越看他可怜，给他递支护手霜，宋星照抹在鼻尖上，蔫蔫地夸了句：“神医啊。”

李越趴在窗边笑，“刚有鸭子在说话吗？”

宋星照踢他一脚，“我去你大爷。”

司机从後视镜扫他俩，“你们到底去哪儿？”

李越挑了下眉，故意装哑巴。宋星照清了清嗓子，“路线不变，师傅你快点开。”

“哟，我这车上还真坐了只鸭子。”司机和李越相视一笑，宋星照咬牙送李越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奈何他今早黑眼圈太重，白眼一翻，怎麽看都像在上吊。

李越按住手机拍摄键，“三二一，茄子。”

宋星照垮起脸，没看镜头，看人。这小子昨晚还怼天怼地，怎麽今早起来比他还兴奋，难不成这会儿去车站接的是前男友？他边咳嗽边试探：“赵，赵哥回国了？”

李越肩膀一抖，对着车窗整理衣服，“我表现得有这麽明显吗？”

“有。”宋星照有气无力地鼓了两声掌，“纽约那麽远你俩居然四年没断联，牛逼。”

李越斜眼瞥他，“你不也是？棠水县的车票现在能摞起来打牌了吧？”

“你想多了。”话音刚落，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宋星照脑袋撞到书包夹层，雨伞戳到太阳xue，靠，戳死你大爷後天还怎麽面试？他揉着额角坐起身，假如後天嗓子还跟个破锣似的，英国佬愿意听他咳嗽五分钟，擤鼻涕三分钟，最後发言十秒钟吗？

无形的压力像生锈的铁管横亘在喉咙口，完了，这是吐血的征兆，宋星照翻了翻书包，很明显，他连条秋裤都没有的人怎麽可能有药。

“要不你先去趟医院？”李越放下手机，“你家那谁又不会买机票跑了，中午见面和晚上见面不都一样？”

“你不懂。”空调风对着脸吹，宋星照戴上口罩，呼吸不畅，下车时一个趔趄，李越搀住他胳膊，“走。”

“我不去医院。”他抽出手，朝售票大厅走，李越拽住他校服帽子，“吃饭，我说吃饭。”

“不行，我得先买票。”

李越一时无言，刚有那麽几秒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

奋不顾身往往没什麽好结局，不知道十年八年後宋星照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得偿所愿；会不会像他一样辗转多年，仍在等一个结果？

无人回答。

答案藏在最後一张车票里。

走出车站，路口烧烤店还在营业，鱿鱼翻个面，和天空的颜色很像。

宋星照走进隔壁包子铺，买两个豆沙包带走，李越坐在店里吃小笼包，手机这时响了，他放下筷子，之後再也没有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