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就在廊檐下做拉伸,听见这话立刻不同意了:“我也要新的。”
顾南城看他一眼:“你出布票?”
顾平安被噎住,是啊,他们家有钱,可是没票,想了想说:“去杭城的百货商店,可能有瑕疵布。”
宋兰花和顾南城也想起这茬,两人都是行动派,顾南城不放心宋兰花一个人去,就让卫民陪着。
第二天,宋兰花买了几块瑕疵布,本来商店的人不卖给她,她用粮票把一个小同志约出来,用粮票换的,粮食不够吃,还可以买议价粮,布是真不好买。
布买回来後,她开始给孩子们量尺寸,也幸亏宋兰花本来会做衣服,要是换成宋芷兰,肯定会一头雾水。
她给孩子量好尺寸,裁剪好布料,带着布料来顾来喜家。
顾来喜有了身孕,要备课要照顾孩子,没时间学缝纫机,让宋兰花把缝纫机搬回去。
宋兰花踩着缝纫机看她:“那可不行,这是你的嫁妆,搬回去像什麽样子,反正也不远,我用就过来。”
她多买了几块布,给几个孩子都做了一身衣裳,当然也有灵灵和秀秀的,她们晚上来学医的时候给了她们。
还有林越泽和林琳的,林母刚给孩子们做了鞋,她也不能小气。
大牛见到姐姐们都有衣服,问宋兰花:“娘,你偏心,怎麽没有我们的。”
宋兰花拿出几块布给他:“这是你的,还没缝好,明天缝好就可以穿了。”
大牛抱着布料,稀罕的不行,拿着就要往外跑。
宋兰花知道他去炫耀,一把拉住他:“干什麽去,去炫耀你的衣服啊,都没做好呢,炫耀什麽,还没缝呢,你要是丢一块,我用带补丁的布给你缝。”
大牛知道宋兰花吓唬他,笑笑推开宋兰花的手,泥鳅一样跑出去。
宋兰花气得瞪他:“臭小子,你等着。”
二壮和顾平安见宋兰花生气,过来安慰她,顺便给大牛上眼药。
宋兰花的心更累,让二壮和顾平安别告状,这是小人行径,他们是男子汉,将来要做君子,要做人人敬仰英雄,可不能背後抹黑别人。
顾南城见布料都是孩子的,问宋兰花:“怎麽不给自己买一身,我看你的衣服旧了。”
“哪有那麽多布料,你的旧军服改改还能穿,我就用那个做一身。”宋兰花说着看了看表,见时间不早了,准备送灵灵和秀秀回去,顺便再去缝两身衣裳。
平时灵灵和秀秀自己来自己回,家属院没外人,也安全,宋兰花也不送,今儿为了给大牛一个教训,她准备把两个孩子送回去。
九点大牛回来,看见弟弟们都穿上新衣服,而他的还是布料,把布料给宋兰花,让她赶紧给缝,明天他要穿新衣服。
顾南城才不惯着他,说:“你娘白天上班,回来还要给你们做饭,下午又去三姑家踩缝纫机,现在累了要休息,改天再给你缝。”
大牛立刻红了眼,问宋兰花:“为什麽给弟弟缝,不给我缝,你要是想给我缝,可以喊我。”
宋兰花知道大儿子聪明,没想到看出她是故意的,道:“我都说了让你别出去炫耀,你非要出去炫耀,能有什麽办法。”把布料塞大牛怀里,“拿回去吧,明天有空缝,今天没时间,就算去你三姑家,你三姑也睡了,你别抱怨别人,是你自己错过了机会,机会溜走了,就不会回来。”
顾南城也让大牛回去睡觉。
大牛瞪着两人,抱着衣服回去,回屋後躺被窝里流泪。
娘和爹太过分了,都不喊他。
大牛走後,宋兰花在地上发现了一块布,走过去捡起来放抽屉里。
顾南城见状,嘴角抽了抽,大儿子明天一准哭。
第二天大牛起个大早,把布料给宋兰花,让宋兰花赶紧去三姑家缝,缝好他就穿出去。
宋兰花洗好手脸去厨房做饭,让大牛看看布料还是那些吗,别出去炫耀一圈丢了。
大牛不以为意:“怎麽不是那些,我都数好了,胳膊两块布,肚子上一块,背上一块,裤子两块,一个裤腿一个。”
结果少了两块,他仔细对了对,少两个袖子,吓得他脸色大变,满屋里找布料,结果没找到,把二壮叫起来,帮他一起找袖子。
宋兰花默默看着这一切,心想:该,让你炫耀,要是不改大牛炫耀的毛病,早晚吃亏。
两人在家里找了,还是没找到,大牛让二壮看好他的布料,擡腿出去,跑得太快,差点撞买菜回来的顾南城身上。
他身手敏捷,躲到一边,又怕儿子摔倒,伸手扯住他的衣领:“毛毛躁躁,干什麽去。”
大牛眼眶微红:“爹,我的布少了两块。”说完觉得委屈,一下子哭出声。
这下怎麽做衣服,弟弟们都穿上了,唯独他没有,还少两块布,娘还怎麽做衣服。
早知道不炫耀了。
他想起找田家小儿子几个炫耀的事,转身去田家,没一会儿哭着回来,说袖子没了,可能被狗叼走了。
宋兰花看一眼他身後拿着袖子布料的唐嫂子,唇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