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体育馆门口汇合就行。”
心情?又向下沉了些,林鹤眉心紧锁,垂眼睨着手机屏幕:……还是这?麽生疏。明明秦一泽去过你家,任言东好像也去过,却偏偏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
想起今天袁思齐跟自己嘀咕的话,林鹤转头给他发?了条信息:“你不是问到了严峻家的地址吗?明天他生日,咱们去找他吧。”
“去给他过生日吗?”袁思齐好像也有点儿想法,“老大不喜欢过生日……但我觉得,十?八岁耶!应该好好庆祝一下的。”
“是。我打算下午找他打球,结束後我们去吃饭唱K,放松放松。”
“好!”袁思齐兴致勃勃地附和,“顺便?把我表妹的围巾拿过去。不管他收不收,也是完成?一桩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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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难得放假,严峻做了个小?火锅跟阿婆吃。切得薄薄的羊肉卷烫进番茄底的锅里,阿婆捉着筷子,馋得等?不及了:“小?峻,什麽时候能吃呀?”
“马上,好了我会帮你夹的。”拿来袖套给阿婆套上,严峻耐心地帮她整理好袖口,又套上围裙,免得油汤把衣服溅脏了。
烫熟的羊肉沾一沾蘸碟,放进阿婆碗里。阿婆开心地咧着缺牙的瘪嘴,吃得美滋滋的:“真?好吃!小?峻,以後每天中午你都煮这?个,好不好呀?我不想吃包子了,包子都吃腻了……”
“我要上学?啊。”严峻无奈地跟她解释,“……这?样吧,我晚上多做一点饭菜,留一份给你第二天吃。吃之?前你拿去隔壁吴叔那儿,让他用微波炉给你加热,好不好?”
“哎,好,好!”阿婆密密点头,笑?眯了眼。
耳中不禁“嗡”一声,他的呼吸有短暂的停滞,一股羞耻的情?绪随着猛然汹涌的血流蹿遍全身。严峻僵硬地擡起脸,袁思齐和林鹤像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稀罕地站在柜台外?侧,上下左右地打量这?间?不大的老房子:“平城居然还有没拆迁的旧城区啊!老大,说不定过两年你就成?拆迁户了!”
“……你们怎麽知道我住这?里的。”严峻生硬地看着他们,眼神略微强烈,面?色不大好看。林鹤察觉不对,立刻笑?笑?,装作满不在乎道:“秦一泽不是在你家住过一阵子麽?稍微问一下就知道了。”
秦一泽?严峻面?色更难看了。
袁思齐则实诚许多,摇头道:“不是!我是问任言东的。”
这?跟问秦一泽有什麽差别?严峻沉着脸不吭声,就攥着拳头站在柜台里,也不招待他俩,把二人搞得有些尴尬:“嘿嘿,老大,你丶你吃午饭呐?这?个老人家……是你奶奶?”
阿婆笑?呵呵地擡起脸:“我是他外?婆!你俩是小?峻的同学?吧,来来,进来坐!”
见状,林鹤适时表示:“没事?,我们不用坐!你们先吃吧,我俩在外?面?等?一会儿。”
两人识相地走开些,站在街边无所事?事?的,像手机屏幕上无法关闭的消息提醒,让严峻如坐针毡。他咬咬唇,烦躁地坐下,把肉和菜全部烫熟了夹到大碗里,叮嘱阿婆慢慢吃,“吃饱了把碗筷收到厨房里就行。”
随即把电磁炉和火锅搬回厨房,换好运动服风风火火地走出来:“走吧!去打球。”
“这?麽快?”袁思齐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一眼屋里还在吃饭的老奶奶,犹豫地拎出一个纸袋:“那个,老大,今天你生日,这?是礼物……”
严峻心里已经烦躁到了极点,见这?袋子皱巴巴的,不像贵重物品,便?接过去随便?塞到柜台内侧,拧着眉催促:“走吧!”
袁思齐和林鹤面?面?相觑,不敢再磨蹭,赶忙点点头,跟他离开了这?条老旧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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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天气逐渐阴沉,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蒙蒙雨。
秦一泽撑着伞去乐高实体店给严峻挑礼物。天气不佳,店里客人不多,他尽可以仔细比对,一件一件地挑选。
本来犹豫着是要给他买个赛车,还是买个电影联名系列,又或是世界着名建筑。挑半天没有结果,倒是在经过街景系列时,他看见一幢窄窄高高的小?房子,叫“杂货铺”的,心里顿时一动,停下了脚步。
……长得有点儿像严峻的家呢。
不由恍惚一笑?,他果断拿起这?一款结了账。
但自己再三坚持之?後,他应该会收下,嘟嘟囔囔地抱着盒子走上楼,再板着脸蹭回来,含糊地道一声“谢谢”。
忍不住露出笑?容,秦一泽下了车,撑着伞走向那幢窄窄高高的小?房子。熟悉的柜台逐渐出现在眼前,他看见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柜台里,正殷切地跟阿婆争执着什麽。
本以为是严峻,但走近之?後,那人略长的丶油腻的头发?却表明,他明显是别的人。
秦一泽拧起眉,不禁加快了脚步,沉声呼唤:“阿婆!怎麽了?”
那人猛回过头,露出一张精瘦的丶有些眼熟的脸,看上去四十?多岁,不年轻了。阿婆被他攥着衣袖,难得又气又急:“小?树!你可来了,快帮我把他赶走!”
对方听到“小?树”二字,那双微凸的眼灼灼一亮,异样地兴奋了起来:“原来你就是小?树!”
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松开阿婆奔过来,秦一泽拧起眉,脸上不禁露出了警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