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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严峻勒令秦一泽乖乖待在阁楼,自己则跑到一条街外的数码店,买了条苹果充电线回来。
……还是得赶紧充上电。不然他爸妈找不到人,肯定要报警的。
回到家先把碗洗了,又催促阿婆去洗澡。严峻揣着充电线爬上楼,见秦一泽这小子居然自觉地爬到了他床上去!
一米八几的俊美男生乖乖地缩在被窝里,顶着额上那块擦伤,桃花眼滴溜溜地瞅着他:“哥哥,你回来了。”
这称呼着实有些难以适应,严峻焦灼地挠挠後颈,转身给手机充上电,随即把自己的云南白药气雾剂找了出来。
“坐到床边,我给你伤口喷药。”
“好。”
车祸後的校草乖得惊人,他说什麽是什麽,绝不忤逆。严峻回想一番秦一泽之前那副表里不一的模样,不禁慨叹:想不到笑面虎小时候是个糯米团子……这差别也太大了。
气雾喷到伤口上,秦一泽疼得闷哼一声,下唇咬得煞白。
瞥见他忍耐的表情,严峻心里莫名冒出一丝痛快:呵,之前那麽可恶,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吧?!看我不多喷几下,痛死你……!
“嗤嗤嗤”连喷三下,药水沁入伤口中,痛得秦一泽紧闭双眼,不禁哼哼起来:“哥哥,痛,痛!喷到我眼睛了!”
严峻一惊,赶忙放下药瓶,低头查看:“喷到哪只眼?右眼是吗?”
……这个奸诈的家夥!
摁下开机键,不多时,简洁的桌面出现在眼前。黑色弧线壁纸蜿蜒在屏幕上,像是系统自带的。
严峻微妙地停顿两秒:……还以为他会用某个女生的照片当壁纸呢。
举起手机对着秦一泽的脸一照,屏幕成功解锁。这人无措地眨眨眼,随即爬到床边,探头探脑:“哥哥,这是我的手机吗?”
“……不是。”敷衍地搪塞过去,严峻本以为会有未接来电,可盯着屏幕等待十几秒,这手机依旧安安静静的,连一条短信也无。
……真是奇了怪了!
暴雨天失踪几个小时,爸妈不找他,他也不存爸妈的电话,这是什麽家庭啊?
严峻百思不得其解地擡头望向秦一泽,这人穿着他的衣服坐在床边,手长脚长的,脸上依旧是一派的天真茫然。
这表情……严峻头疼地收回视线,半晌又瞥一眼,最後“唉”一声,把手机丢回去,起身下楼。
秦一泽猛地挺直脊背,急切地问:“哥哥,你去哪里?”
“……我去洗澡!”
高大的男生这才放松身体,慢慢地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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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二的床对于两个高挑的男生来说,着实拥挤了些。
两人摩肩接踵地躺在床上,皮肤隔着衣服紧贴在一起,陌生的体温让严峻十分难受。
他忍不住往外蹭一点丶再蹭一点,旧风扇吱吱呀呀的旋转声中,秦一泽突然小声道:“哥哥,你快掉下去了。”
严峻只得咬牙切齿地把半边屁股从床边挪回来:“不关你事,睡你的觉!”
“哦。”秦一泽安分地挨着墙,半晌背过身,给他让出空间:“……我不占地方的。”
“啧!”突然感觉头疼,严峻粗暴地擡手把他摁回来,“又没叫你侧着睡!老实平躺着,不准动!”
秦一泽不吭声了,只有右腿小心翼翼地蜷曲着,碰到了他的膝盖。
老街闷热的夜里,窗外安安静静的,只有夜虫在低声鸣叫。空气中弥漫着蚊香的气味,风扇吱呀旋转着,将烟雾吹到房间各处,蚊虫嗡嗡飞远了。
秦一泽没有性命之忧,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他失忆了,心智好像也退行了几岁……学校的尖子生被自己撞成这样,要是无法恢复,那他得掏多少钱才够赔偿啊!
妈妈前几年刚背了债,好不容易找到个薪酬可观的舒服工作,指望着能尽早清账。自己不能再让她操心了……
思索良久没有头绪,严峻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破罐子破摔:算了,先睡觉吧,明天大清早还得起来做包子呢!
说不定,秦一泽睡一觉,明早就想起来了呢?
他自我安慰地这样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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