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仪云本来打算去睡个下午觉,中途接到方头的电话,说澡堂有个狱警被袭击,不清楚凶手是新来的犯人还是积怨已久的裴周驭。
双方都有栽赃给对方的可能性,事情听起来很有趣,所以蓝仪云忍着困意趴办公桌上等了会儿。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下巴垫在桌子上,带着鼻音哼哼:“进。”
方头先走了进来,对她笑哈哈鞠躬道:“久等了,蓝姐。”
彭庭献和裴周驭紧随其後被带进来,两人手上都戴上了手铐,被一条锁链连在一起。
方头恶狠狠推了彭庭献一把,催促:“站中间去,跪好。”
彭庭献乖顺地走到屋子正中央,冲蓝仪云点头一微笑,非常配合地折叠一只腿,单膝着地,然後另一只紧跟着跪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随着铁链牵扯裴周驭的身体,裴周驭肩膀微微倾斜了些,但他没跪,只是朝彭庭献挪近了一步,借此直起腰来笔挺地站在他旁边。
一站一跪,还有条铁链连接。
怎麽看怎麽像…主人和狗。
蓝仪云莫名其妙笑出了声,从桌子上擡起一条胳膊,下巴支上去,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问:“怎麽回事儿啊,谁先狡辩。”
彭庭献转过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裴周驭,语气却是上位者的命令口气:“裴警官,说话。”
裴周驭侧眸从他脸上凉凉扫过,薄唇一啓:“是我干的。”
蓝仪云看好戏似地挑了下眉,看向彭庭献,看表情,他明显也没料到裴周驭会说这种话。
“是我干的。”
裴周驭重复,然後解释道:“刚才澡堂里的情况很简单,彭先生身为S级稀有alpha,被那位狱警要求配合标记,彭先生不从,狱警体罚,所以我替他解决了那位狱警。”
他淡淡道:“抱歉,虽然是为犯人人权着想,我确实下手过重了。”
方头狐疑地在他和彭庭献身上瞥来瞥去,偷看蓝仪云的神色,发现她果然笑容稍微收敛了些,出于某种原因,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犯人人权”这四个字一向是蓝仪云被诟病的地方,自她早年从父亲手中接管监狱开始,便常常因虐待犯人而屡次登上报纸,大部分狱警染上欺凌犯人的习惯也是在她默许下养成的,现在虽然已经在逐渐整改,但效果甚微,“帕森无人权”的臭名早已深入人心。
蓝仪云从趴在的办公桌上直起腰来,倚进椅子里,两指间夹着钢笔一下下敲击桌面,沉吟半晌,她看向彭庭献,说:“轮到你了。”
彭庭献耸肩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请求送上门来,我不会不从。”
他说完,感到一道视线自上而下冷冰冰地注视下来,擡起头,对视着裴周驭的眼睛说:“毕竟不是所有alpha都像裴警官一样,没有标记能力。”
———头皮猛然泛起一股压迫的剧痛,裴周驭伸手扣住了他的後脑勺。
彭庭献疼得一只眼紧闭一只眼半眯,但仍然在笑,他能感觉到裴周驭五根颀长骨感的手指在短硬发茬间逐渐收拢,虎口施压感愈发强烈。
蓝仪云用钢笔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桌面,漠然提醒:“裴周驭。”
彭庭献睁开那一只闭着的眼,两眼中全是平和的笑意,他腿根稍微站直起来一点,从双膝贴地变成了半跪立,这样一来,脸部和裴周驭的胯离得更近,像是主动送上去被他惩罚。
“裴警官,”彭庭献悠悠笑着:“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