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周驭古铜色的小臂被绳子勒出红痕,青筋也清晰虬结,他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有些睁不开,眯起眼,眺望远方的小舞台。
那里空空荡荡,唯一的钢琴被搬走,被某个笨蛋弹奏。
霍云偃停在他身边,八卦的视线要来不来,偷看好几眼,才终于扯了个话题开口:“彭庭献今天早晨跟狱警申请来着,说要加一床被子,狱警没给,他又把你搬出来了。”
裴周驭低头看向sare,没作声。
“他应该是知道了咱俩关系,寻思跨过我,能让你直接批准他一些特权。”
裴周驭又淡淡“嗯”了声:“那就给。”
霍云偃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心说,我就知道。
他盯了会儿裴周驭的侧脸,有些话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毫不夸张,这是他一次看到裴周驭这样“拧巴”的状态。
虽然面部表情还是像以前一样平静,但他的行为和语言实在相悖,在自己看来简直不要太明显。
先是把自己关在储物室里埋头修钢琴,提前结束了工作,嘴上说要看sare,实则不过是急着见某人。
然後又觉得钢琴破,影响彭庭献演出,还要问他那样的问题。
但说实在的,比起亲口从裴周驭嘴里得到验证,其实霍云偃更好奇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据他所知,裴周驭入狱以来便患上了严重的情绪障碍。
他担心他不会表达,闷在心里,反而害了自己。
而彭庭献又是那样利己又高傲的人。
裴周驭这时候转过头来,正好撞上霍云偃的眼睛,平静道:“你要问什麽。”
霍云偃噎了下,思索着开口:“少将,你……能闻到彭庭献的信息素,对吗。”
“嗯。”
“那,”霍云偃往深处问:“是唯一吗?”
“目前是。”
霍云偃了然地点点头,“目前”,也就意味着在帕森监狱这片范围内,裴周驭暂时只发现彭庭献这一个“漏洞”。
过片刻,他突然发出一声“啧”。
裴周驭看向他的脸,发现他露出了一种堪称“释然”的表情,眉目舒展,表示作为男人非常理解。
霍云偃又莫名叹一口气,他终于想明白了裴周驭为何出现这样的状态。
在他曾经忙于战事丶戒断七情六欲的时候,一旦战火停歇下来,确实有几次沉迷酒色的情况。
一个人压抑太久,总会把过于冲动的渴望表现得像爱。
在他看来,其实彭庭献也可以归为短暂的肉体关系,但他对于身处帕森的裴周驭来说,确实比别人多了一份“解药”优势。
任何一条饿了十年的狼,突然扔块肉砸到嘴边,都会因破戒而失去理智。
裴周驭全程目睹他的眼神变化,保持沉默,在心底倒数了三个数。
果然。
“彭庭献身材有哪里不一样?”
霍云偃兴味盎然地打趣:“我记得你以前很少标记Alpha,他除了白,身高丶信息素都不属于你喜欢的类型吧?”
裴周驭脑海中闪过一具花白的肉体,他见彭庭献赤身裸体的次数太多,比起肤色,印象更深刻的是他很自信。
他好像知道自己锻炼得很标准,每次站在自己面前,挺拔得像只骄傲公鸡。
想了想,裴周驭没什麽起伏地回:“懒。”
“身材?”霍云偃一头雾水。
“嗯,”裴周驭已读乱回,平静地说:“懒得过来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