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岂是那麽容易享的。。。如此过了半年,三人才真的消停下来,周舍也才从每日那无声的战火中偃旗息鼓。
即是坦诚布公,又结了义,三人反倒相处融洽了,以往冯文秀和耿成玉总防着阿盖也甚是累的慌,如今倒好,不用防了!
因着周舍时常在舍得阁待着,苏雅便无事时常去竈房看陈三胖煮饭,偶尔被拉下手倒也没推开她,直让陈三胖眉开眼笑,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转眼到了次年三月,李文忠数次去求皇後,逼得周舍无法,整日满面愁容。
周春不忍见爹爹如此为难,便决定私下去找李景岚。于是在某日李文忠又带着她来府上做客时,便私下领着她来到後院空旷的马场。
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後便皱着一双好看的眉眼朝李景岚道“听说李伯父近日去宫里向祖母替我们求亲,此事你可知晓?”
李景岚第一次见她这般主动靠近自己说话,又是说到二人的婚事,小小的人儿羞得面上飞起一抹红霞,随即轻若蚊蝇回道“知道”。
周春见她回了话便害羞着底下头不敢看自己,于是鼓起勇气将斟酌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不能娶你”
李景岚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擡起头错愕的看着她。
周春看着她错愕的神情娓娓坦白道“我与你一般,同为女儿身,只是阿娘与爹爹疼惜我,不愿我一生蹉跎闺中,于是在我出生时便隐瞒了我的身份,阿爹说我便是他的长子,日後将担起沐府的兴衰,是以,我不能娶你”。
李景岚听清了周春所说的每一句话,又好似一句也没听懂,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竟是许久没回话。她怔怔看着周春文弱的身子骨,慢慢退後,慢慢的将周春从头打量到了脚,眼中从迷茫到不敢置信,而後便是羞恼无助,最後含着泪水不甘道“我不管,景岚自幼得爹娘告之,景岚日後的夫君便是你沐春,你莫要如此欺我,管你是男是女,景岚绝不会成为旁人的笑话”,说罢掩面而去。
周春呆愣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片刻後,才有些後怕起来,若是李景岚回去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去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周春很是懊恼,自己不该如此草率。
纵然平日里再少年老成,她今年也只不过十二而已,怎会想到坦白身份的後果。
只见她一扫平日的文静,提起衣摆急忙朝前厅跑去,此刻她只想去寻爹娘求救。
待周舍与冯文秀听她忐忑的交代完後,一时也没了主意。片刻後,周舍看着一脸沮丧的周春安慰道“春儿莫怕,爹爹这便去国公府,定是向你李伯父将此事解释清楚,就算做不成亲家,他也定会看在爹爹的面上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说罢就要起身去找李文忠。
冯文秀见她要出门,忙喝道“慢着,急什麽,你若是这麽冒然上门,不是当真将春儿的身份坦白了出去,我却觉着景岚那孩子未必会和爹娘说此事,便是她说了,文忠兄长也定会上门来寻咱们,且先等等罢”。
周舍一听她这麽说,也是有道理,自己一时着急昏头了。于是又走了回去坐下,看着周春安慰道“你母亲说的对,咱们先等着,如论如何有爹爹在,春儿莫怕”。
周春抿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生生忍了回去道“爹爹,春儿给你与母亲惹麻烦了”。
周舍看着面前一向沉稳的周春难得的孩子气,笑着安抚道“这事本是爹娘没想周全,与春儿何干系”。
冯文秀上前将她眼泪擦了擦,又开解了好大一会儿才让她收起了难过的心情。
又过了十来天,国公府并未传出什麽消息,李文忠也未找上门来,冯文秀与周舍终于是松了口气。
在李文忠再一次带着李景岚去求皇後赐亲时,马秀英私下留了李景岚半个时辰,而後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自此,周春与李景岚的亲事算是正式定下了。
冯诚见大外甥的亲事都定了,也当真着急了,之前总想着挣些军功再向姐夫姐姐提,如今却是等不急了,终日看着瑶月那惹眼的身段,便是一日也不想等了。他径直找到周舍与冯文秀道“姐夫,姐,诚儿要娶瑶月”。
冯文秀其实一直在为弟弟打探,只是她弟弟如今军功与官职还低了些,若是想娶个与沐府门楣相当的还需再等些时日。不曾想弟弟竟是早有意中人了,既然是自己人,那还等什麽!
当即朝冯诚指责道“你既是喜欢瑶月,为何不早说,枉费我与你姐夫这几年商议良久”。
周舍乐呵呵的在一旁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竟是看上了瑶月”,随即饮了口茶又道“诚儿,瑶月可是你成玉姐姐身旁的人,她知晓你对她的心意吗?”
冯诚挠了挠脑袋道“我与她说过几回,只是她不大相信,一直也不给个准话”。
冯文秀看着傻乎乎的弟弟一阵无语,随即道“你回去吧,此事我与你成玉姐姐说”。
待冯诚兴高采烈地的离开後,周舍才笑着朝冯文秀道“你这姐姐盘算了许多年,想给他寻个家境相貌秉性都好的,没想到人家早有心上人了”。接着又道“不过瑶月也是极好的,这麽多年知根知底,论样貌论性情都好,虽说家境论不上,但咱们也不在意那个”。
冯文秀看着她打趣的模样瞥了她一眼道“我那是不知他有心上人,若是知道他有喜欢的还犯的着去挑吗”。
二人说笑间便一起去了藏玉阁。
待耿成玉仔细问过瑶月後,一个月後便给他们定了亲。瑶月去了封信给武昌,不久後便从武昌送来了许多金银到西平侯府来。
那瑶月的爹娘如今知晓自己一直没了音信的女儿竟是嫁了开国功臣的冯家,顿时高兴的烧起香磕头,依然忘记他们当初那般决绝的赶走女儿。
而此时的东宫太子妃,在连生了两个女儿後,又一次怀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