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的心事!
洪武十四年,阿盖盼望的这一天终于到来,年中时朱元璋终于下定了决心攻打云南,于是将北方的兵马粮草都调集到了应天。
八九月的天气,凉爽宜人。舍得阁内,阿盖揽着周舍的脖子扭着腰肢纵情贪欢。
在周舍乏力靠着她歇息时笑颜如花问道:“还是不带我去?”
自从知道周舍为征南副将军後,阿盖已如此这般缠了她十几日。周舍心中叫苦,却面上依然如常回道“你在应天好好待着,待打下云南我再派人回来接你”。
若是以前周舍也就随了她的心意,只是这几年俩人恩爱无比。周舍已经不舍得再让她深陷仇恨的伦理旋涡中去。若是带她去云南,势必让他们父女兵戈相向,便是那大夫人再该杀,周舍也自会替她报了那弑母之仇,只是周舍却不想让阿盖背上弑父之名。
阿盖搂着眼前人的脖颈,看着她眼中温柔的坚持,心中很是感动,却也仍是不放过她。
舍得阁门前耿成玉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动静,皱着眉头朝苏雅冷声道“你和你家公主说,从明日开始大夫人与二夫人约她下棋比剑,免得她秋日躁得慌”。
直将门前的苏雅说的满面通红。。。
近日来,沐府上下皆知三夫人整日缠着侯爷不放,连平日与她关系甚好的二夫人都上门出言相激了!
方筱君每日看着一脸尴尬的侯爷,只是用饭时默默给她多夹些菜。这一年来沐昂读书大有长进,如今已略通人事,他深深记得那年爹爹与他说“待他长大後,爹爹便可在阿娘房里留宿”,如今他早已自己分房出去睡了,只是竟还是不见爹爹去阿娘房中。。。他心下竟有些焦急起来,便更是卖力读书,也随二哥哥习武,满心盼着爹爹也能同阿娘如母亲与两位姨娘那般恩爱,那阿娘便不用时常看着爹爹的背影失神了。
九月初,朱元璋以傅友德为征南大将军,沐英为右副将军,蓝玉为左幅将军。此次费聚与郭英也身为副将,随他们一同领兵三十万,攻打云南。
圣旨送到沐府时,周舍还在宫中与马秀英说话,她仔仔细细交代着春夏与秋菊诸皇後寝宫侍卫需抽调费聚手下得力护卫守护,饮食让春夏多留心,诸多细节!
马秀英见她念念不休的唠叨着,直吊起眉头不耐道“此次是你去出征,怎麽反倒好似我要出征似的,难道有人要打到我这皇後寝宫来不成”。
周舍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妥了,仔细想想也没有什麽不放心的了,如今她身子骨健朗,心宽体健并没有染病的迹象,于是心下略安了安道“此番攻打云南,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怕是要打上一两载,交代仔细些我安心些”,说完见马秀英一脸镇定道“此番有傅大将军坐镇,又有你师傅跟着,三十万大军挥兵南下,谅他梁王若是识趣些便不打而降了最好,你且放心去,应天有我在,文秀她们便不会没依靠,待此战胜了,我定设法让你做这大明的第一个异姓王”。
周舍看着她肃严的神情,不觉抿嘴笑道“怎的到了一把年纪了,倒是起了争夺之心了”。
马秀英朝她白了一眼道“这怎叫争夺,自然是咱们凭本事挣得”,说罢擡手浅饮了口茶。
周舍看着她庄严的神态,笑了笑没再顶嘴。
她在宫里陪着马秀英用过午饭後才出了宫,到了沐府後见白眉懒洋洋的从不远处叼着个小虫回到巢xue,思索了下便朝它走去。
白眉这些年日子过得舒坦,虽年岁不小了,但却是老当益壮,更加敏捷,见是周舍走过来,便没搭理她,只是低头享用着它的美餐,下一刻不想周舍竟擡手将它抱了起来。
平日里周舍也是偶尔会摸摸它的头顶,却从未抱过它,这冷不丁的一下让它一时好奇便没挣扎。
只是一刻钟後当它被常峰提着鸟笼送到宫里时才愤恨的扑通了起来。
常峰提着它交给秋菊时笑着道“侯爷说将这白眉送到皇後寝宫,给皇後增些乐子”。
白眉自然是对秋菊很熟悉的,平日里冬天时它也偶尔会飞进宫来寻秋菊要些吃食。索性也不挣扎了,任凭秋菊提着它。
秋菊笑着道“它可不是愿意被关着的主,你家侯爷莫不是不知它的性子?”
常峰这才笑着道“侯爷说如今宫里皇後娘娘若是想传个话到侯府需大半个时辰,这将白眉送来,若是平日里想交代夫人们些什麽也方便些,将它放了不出半刻钟侯府便能收到信儿”。
秋菊笑着点了点头,将白眉留了下来,而後点着它的脑袋道“你这家夥却也是,只在冬日里才来寻我要些吃的,平时竟是连个影子都瞧不见你”。
白眉两只锋利的小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後,低声咕咕了两声算是回应。
周舍回到锦绣阁时,见她们三人都在前厅,知定是晌午接了圣旨,这是等自己回来呢。
她坐下後笑着朝三人道“今日竟是齐齐迎我回府,当真是受宠若惊啊”。
三人看着她满眼含笑,顿时有些语竭。半晌冯文秀挑着秀眉瞥着她道“西平侯这是舍得後宅如花美眷不要,硬是要去战场吃那拼杀的苦头,想来是我们这几位夫人不够体贴,让侯爷操劳过甚,才想着避开咱们”,说罢看了一眼笑的花枝招展的阿盖咬了咬牙根。
周舍看着她娇艳如花的脸庞,此刻正一脸不高兴,知她定是恼了自己前些日子与阿盖胡闹。只得哭笑不得道“此次出征云南,可是爹爹下得圣旨,我便是想推也推不开,这你们可是知晓的”。
阿盖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冯文秀和满面青霜的耿成玉,笑着解围道“阿盖的嫁妆时至今日还未能取回来呢,此次冯姐姐与成玉可不能拦着阿盖”。
那二人本生正是不高兴,此时见阿盖也掺和进来,更是郁闷。好在周春与周晟领着小沐昂前来给母亲请安,才缓解了锦绣阁内的严肃气氛。
待衆人都散去後,周舍上前走到冯文秀身後,将脑袋搭在她的脖间,撒娇道“这是当真恼我了吗?阿舍只要想到与你分别,便心里想念的紧”,说话间朝着冯文秀耳边轻轻叹着气!
冯文秀如今正是暗潮涌动的年纪,哪受得了周舍这般撒娇,擡头刚要回话便被周舍封住了唇。。。
周舍含着她的唇瓣,呢喃道“不日便要分开,咱们且珍惜这大好时光才是”,说罢起身将冯文秀打横抱起朝室内而去。
冯文秀喘息的功夫挽着她的脖子娇嗔道“这白日宣淫的毛病怕不是在舍得阁染上的吧”。
周舍痴痴笑着不回话,只是将她外衫退了去。。。
待骤雨停歇,秋燥褪去。埋怨不满都化作了浓浓柔意,像化不开的饴糖般紧紧缠绕!
周舍轻抚着冯文秀的脸颊低低地交代着她心中藏了很久的话,冯文秀听着她诸多交代,心中虽疑惑不已,却也并未多问,身旁这人这些年时不时便会露出深思熟虑的模样,平日里问她也不说。此刻听她认真交代着自己,心中虽存着疑惑,却也都一一应了下来。这麽多年,她凡事都听自己的,从未对于府中杂事多问过半句,此时却是如此这般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