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低沉、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别扭,却又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我”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不在乎。”
温叙模拟的呼吸停滞了。
他在回答什么?
是回答她之前收回手时的无声退缩?
是回答她关于“死人触碰”的自我厌弃?
还是回答她所有关于“不配”、“冰冷”、“玷污”的内心独白?
这三个字,简单、笨拙,却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温叙冰冷死寂的心湖上。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情的剖析,甚至带着点属于真田龙不善言辞的生硬。
但这恰恰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极限、最“越界”的举动和表达了。
他不在乎。
不在乎她冰冷的体温,不在乎她死寂的心跳,不在乎她这具依靠能量苟延残喘的活尸之躯。
他在乎的,只是“温叙”这个灵魂的存在,是守护她的承诺,是跨越生死界限的羁绊。至于承载灵魂的容器是生是死他不在乎。
温叙怔怔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耳廓那抹几乎要融进月光的浅红,感受着手背上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滚烫温度。
矛盾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在她早已因为魂冢不会起伏的胸腔里激烈冲撞。
时间仿佛在月光下凝固了。
温叙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反握。
她只是僵硬地感受着那份沉甸甸带着体温的覆盖。冰凉的指尖在他掌心下微微蜷缩了一下,像一个无意识的回应。
真田龙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她。他的手依旧固执地覆盖在她冰冷的手背上,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对抗着她内心的抗拒,也对抗着自己汹涌的情感。
他掌心的热度,固执、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温暖着她冰凉的皮肤,也试图穿透那层名为“死亡”的冰冷壁垒。
月光清冷,无声地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勾勒出生与死交织的轮廓。公寓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遥远城市的呼吸。
在这片死寂的月光里,一个“活着的少年”,用他滚烫的掌心,固执地告诉一个亡者:我在乎的,只是你。形态,无关紧要。
温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滴不会存在的泪水,在灵魂深处无声坠落。
她没有试图挣脱那只手。
这份滚烫的“不在乎”,是她这具冰冷躯壳里,唯一能感受到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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