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邻居面色不虞语气不善,眼神也是凶巴巴的,开了门后双手抱臂倚着门框,下颌微微抬起,半垂着眼睑,居高临下的俯视打量着他。
对方气势过于迫人,纪星衍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差点就没忍住拔腿就跑。
“家……家里的母鸡下了蛋,我一个人吃不完,想着送你几个,你……你要么?”
他咽了咽唾沫,忍着恐惧,捧着陶碗往邻居面前送,自以为表现得十分镇定,但实际上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微微发颤。
赵行归盯着眼前吓得快哭出来的小哥儿,不说收也不说不收。
他是知道隔壁那个小哥儿的,早在搬过来的第一天,底下的人就已经将对方查了个底朝天。
哥儿胆小又怕生,家底清白简单,之前几次见他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今个儿居然破天荒的凑了上来。
他略微兴味的问了一句:“你一个哥儿,给还未成婚的男子送鸡蛋,怕是不妥吧。”
纪星衍浑身一僵,嗖地一下低下头,只觉得脸皮烧得快烫破了皮。
他呐呐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抱着陶碗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家,直到关了门才蹲下身,捂着滚烫的脸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光想着拿鸡蛋跟邻居打好关系好出事了跟他求救,却忘了对方也是个单身汉子了。
得亏这边偏僻没什么人,否则传出去他都没脸见人了。
纪星衍懊恼了许久才蔫蔫地起身将鸡蛋收起来。
一墙之隔,赵行归看着那砰一声锁起来的院门扯着嘴角笑了笑,而后回身锁门。
浑身被黑衣包裹,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头的死士单膝跪在他跟前,试探性的问:“可要属下杀了那个哥儿?”
赵行归大手一挥,不甚在意道:“不必了,只是个乡野哥儿罢了,杀了反倒麻烦。”
死士低头:“是!”
。
是夜,月上中天。
纪星衍总觉得心里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正要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睡觉时,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翻墙跳了下来。
他顿时紧张得起身,死死的握着靠在床边的大木棒,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后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睡着的赵行归猛然睁开双眼,几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房门前,手中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杀意腾腾。
在确定了声响是隔壁传来的以后,那些死士重新隐匿入黑夜之中。
纪星衍对此一无所知,他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忍着恐惧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
不多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人影伛偻着腰,鬼鬼祟祟的摸了进来。
来人一身酒气,先是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床上隆起的被褥后,立马搓着手。□□一声,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嘿嘿,小美人,大爷我来疼你了。”
他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要往里走,浑然不知他口中的小美人就躲在门后盯着他。
对方想做什么昭然欲揭,纪星衍咬着牙心一狠,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木棍朝着对方后脑勺狠狠抡了过去。
壮子本就喝了不少酒,毫无防备的被偷袭了脑袋,瞬间就晕了过去。
鸡都没杀过,第一次打人的纪星衍看着他噗通倒下,吓得手里的木棍掉到了地上。
他颤颤巍巍的蹲下身,伸着手指探了探壮子鼻息。
还有气,没死。
纪星衍松了一口气,但又怕对方没晕彻底,赶紧捡起旁边的木棍,朝着他脑袋又狠狠打了一下。
直到觉得对方没威胁以后,他才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将手里的木棍扔了出去。
纪星衍惊魂未定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壮子,觉得不能让对方在自己家里躺着,不然等他醒了闹起来,自己名声一样不保。
他力气不大,扛着壮子扔出家门肯定不行,最后只能抓着对方双腿,吃力的将他拖了出去。
期间两次过门槛时,壮子的脑袋都重重的磕到了门槛上,本来有点要醒来的人,硬生生又被撞晕了过去。
纪星衍没把人拖太远,主要是体力不允许。
他将壮子拖到前面不远的农田,扔下后就要跑,结果一转身便对上了一双好整以暇,充满戏谑意味的黑眸。
是他那凶巴巴的邻居。
纪星衍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