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伤疤在他的肩膀上,由四条狰狞的抓痕组成,那是名为鳄母的支配者带给他的创伤。
紧接着,周祈将手递到他眼前,帕尔瓦娜看到了他的第三道伤疤。
“手给我。”
周祈说。
帕尔瓦娜忐忑地伸出手,青年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贴在那道烫金一般的伤疤之上。
……
从周祈的角度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帕尔瓦娜的耳朵红了。
女孩的反应让周祈也跟着羞耻起来,他也很无奈啊,谁让星虫是爬行生物,除了捕猎的形态,就只能蠕动着转移。
金灿灿的黄金蠕虫一分两半,从伤疤处涌出,攀上冰凉的手掌,缓慢而有力地滑过腕骨。
帕尔瓦娜感觉它像是一条纤细的小蛇,细密的鳞片刮过他的皮肤,奇异的触感让他无法遏制地发散思维。
这是周祈的魂质,是他的……一部分。
越是这样想,手臂上的触感就越是无法忽视,帕尔瓦娜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就好像那条黄金蛇缠住的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脖子。
……就好像缠着他的不是魂质,而是周祈的双手。
窒息感越来越强,帕尔瓦娜的心脏也跟着越跳越快,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沸腾,都在往一个地方聚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但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因此感到……亢奋。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主动开口,断断续续道,“这是、那时候在修道院……”
“嗯。”
周祈并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异状,而是解释起星虫的来源,“它本来就是黄金拂晓的东西。”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父神的气息。”
她的话让周祈心里一惊,帕尔瓦娜的灵性为什么这么敏锐,等她的位阶再提升一些,会不会直接发现所谓的“父神”其实就是周祈自己。
嗯……看来以后要在黄金拂晓内部强调一下“圣父圣灵圣子”的概念,免得被谁发现父神、教授、曜日都是一个人后太过尴尬。
星虫转移完毕,周祈急忙穿好衣服,两个人开始等待闰时的到来。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等太久,那个特殊的时刻很快来临。
周祈在一旁观察着帕尔瓦娜施展进入闰时的秘术,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整栋房子的灵都在跟着被扭曲、颤动。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帕尔瓦娜明明在他面前站着,但从某一瞬开始,周祈能察觉到她的意识,或者说她的魂质已经不在这里了。
闰时,时间回退……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
为了能将时间回退到三天之后,帕尔瓦娜用了一个取巧的方法,他将闰时的范围圈定在哈里的房子,范围缩小了之后,秘术的施展还算顺利。
即使是这样,灵知的不足依旧很难弥补,他只能悄悄地揭开那道禁锢的一角,撬动其中的力量。
花种虽然被重新封印起来,但他身体的一部分已经彻底被腐败的力量同化,而借助这些无法约束的腐败,他可以反过来破坏那道与生俱来的禁锢。
仅仅是揭开其中的一点点,闰时世界的建立变得无比顺畅。
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帕尔瓦娜其实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他不要解开这个禁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是男人的秘密,可是,如果被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好像他就应该去遵守,就应该把自己本来的面目藏起来。
……也许,他不该这么懦弱。
闰时世界在他思考的一瞬构建完毕,哈里的卧室已经变了一副模样,昏迷中的青年从床铺上消失,一股浓烈又甜腻的气味扑面而来。
卧室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帕尔瓦娜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刚迈出一步,他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些圆滚滚的玻璃制品互相撞击,发出一连串叮铃咣铛的声音。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踢到的东西是好几个酒瓶。
也是在这个时候,帕尔瓦娜才反应过来,弥漫在哈里卧室中的气味是酒的味道。
有禁酒令的存在,这些东西原本不应该出现。
他推开门,更加浓烈的甜味袭来,音乐声、尖叫声、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很显然,这栋房子里正在举行一场规模不小的派对。
不需要刻意去找,从二楼的扶手处往下,刚刚还在床上昏迷着的青年站在有桌椅和各种摆件组成的“舞台”上,周围还有无数年轻男女围在他身边,高喊着他的名字。
“哈里!哈里!”
在一声一声尖叫中,哈里·戴维森情绪高涨,猛地拧开手里的酒瓶盖子,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准备将那瓶酒一口气喝光。
看来这就是他陷入沉睡的原因。
帕尔瓦娜走下楼梯,因为他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闰时世界从建立开始就不停崩塌着,所以他要快。
“喝光它!喝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