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子弹打中了帕尔瓦纳的左手手腕,和袭击周祈的人不同,那两个男人使用的是普通的左轮手枪,大口径的子弹还嵌在帕尔瓦纳手臂的血肉中。
周祈借来医务室的工具,先将子弹从男孩的伤口中取出,然后再使用秘术将其愈合。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普路托是存在神秘力量的世界,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这样的枪伤,帕尔瓦纳一辈子都别想弹钢琴了。
“我没事,他们原本也没想杀我。”帕尔瓦纳握了握周祈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周祈的手好凉。
他说,“这应该只是一次警告。”
周祈没有说话,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
没过多久,校方的某位领导带着异调局的探员来到三人休息的房间。
基里安和丹尼尔忙着调查墓碑镇的案子,今天来的探员周祈并不认识,或许也是刚从某个分部过来进行高级探员培训。
夏洛特率先询问,“怎么样,探员先生,你们抓到那两个凶手了吗?”
那位探员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抱歉,我们的调查结果是,这是帕尔瓦娜小姐与那两位先生的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夏洛特立刻表示质疑,“这怎么会是私人恩怨呢?这明显是那些人对K先生的报复!”
“没错,所以我们才会说这是私人恩怨。”
“可是、可是他们都是能够使用秘术的邪教徒啊,抓捕异教徒总该是异调局的职责了吧?”
探员耸了耸肩,“可是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枪击案,没有任何秘术的使用痕迹,是二位怀疑他们是邪教徒,异调局才会派我过来,但现在的结果就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邪教徒。”
“你……”
夏洛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周祈拦下。
“夏洛特小姐,不用再说了。”他看向那名探员,“既然这位先生说是私人恩怨,那就当作是私人恩怨吧。”
“感谢你的理解,K先生。”
探员笑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
夏洛特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周祈,“K先生……”
“没事。”周祈说,“学校给你们放了一天的假,回去休息吧,替我向戴维先生问好。”
说完,他带着帕尔瓦纳离开-
回到红楼后,周祈让帕尔瓦纳上楼休息,自己则是准备去银贝壳街与劳尔一起审问袭击者的魂质。
“周祈。”帕尔瓦纳叫住他。
“怎么了?”
帕尔瓦纳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回来的路上你一直都没有说话。”
周祈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在想一些东西。”
“想什么?”
“我在想……”
周祈说,“莱纳尔先生写给我的那封信,他在上面写,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一颗柔软的心脏和一双柔软的手掌。”
“以前我一直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才勉强领悟了一点。”
帕尔瓦纳看着他,“你领悟了什么?”
“如果人不能让自己冷心冷血,摒弃一切个人情绪,那他的手腕应该强硬一些。”
他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不会再寄希望于其他人,他们做不到的事,或者说是不想做的事,黄金拂晓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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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治城。
灯火通明的夜场内,兰城兄弟会的某个头目正手握一大把钞票,逐个发放给长桌边上的那些男人。
“这个月的分红。”
他说着,又抽出几张钞票,甩给其中一个人,“拿着这些钱,到兰蒂尼恩去,听说那里现在流行什么狗屁的……‘霓虹灯’,牧马帮的那群杂碎已经给他们的场子全部都装上了那些玩意儿。”
“昨天我逮到一个偷偷去外地赌博的小杂碎,他竟然说,牧马帮的赌场比我们这里热闹,这特么算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群脑残怎么想的,反正都是送钱,还非要挑个好看的地方送。”
头目骂骂咧咧地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原本寂静的街道突然传来引擎的嗡鸣声,一辆汽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快速来到夜场夜场门前。
在头目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汽车的门已经从内部打开,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从中伸出,头目只来得及看清楚他们手里的枪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式,紧接着,膝盖传来剧痛,他的腿上已经多了几个血淋淋的弹孔,并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
这怎么可能?
头目发出惨叫,惊恐袭上心头,他不是三阶的秘术师吗?他不是应该拥有金刚石一般的身体吗?怎么那些人的子弹能轻而易举地穿透他的皮肤?
跟在他身后的马仔们同样被子弹打中腿部,跪倒、或者干脆趴在了地上。
车上走下来两个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个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另一个有着红色的头发,他动作迅速,用绳子把头目和马仔们都绑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头目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是什么人?”
基里安模仿着曜日的风格,只是笑了笑,“你猜。”
“我我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