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石亭小聚不欢而散后,日子在看似风平浪静中过去了半个多月。
警告无果后,陈平便不再多言。
没了他的“杞人忧天”,刘远几人也乐得清闲。
轩城的生活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几位同门各自忙着各自的修炼,偶尔轮值巡查,倒也井然有序。
轩城城主是个会钻营的,隔三差五便会设下宴席,以各种名目邀请几位“仙师”赴宴。
赵虎向来喜欢这种热闹,几乎每场必到。
周山心思活络,也愿意去和凡俗的权贵打打交道。
吕燕最初也去参加了几次,但很快便厌倦了这种虚与委蛇的场面,后来干脆闭门不出,专心修炼。
凡人的恭维与敬畏,总能轻易满足修士那在宗门内被压抑的虚荣心。
“哈哈!赵仙长神通广大,在下佩服至极!”
“周仙长风采依旧,令人心折!”
推杯换盏间,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倒是刘远,虽然嘴上不在意陈平的提醒,但赴宴之余,他也曾旁敲侧击地向城主打探过,甚至利用巡查的机会,在轩城周边数个城镇探查了一圈。
可一番下来,风平浪静,毫无异常。
渐渐的,他便也将此事彻底抛在了脑后,只当是陈平太过谨慎,闹了场乌龙。
“陈师弟想多了,这赵国境内能有什么大事。”刘远在一次巡查后如此感叹。
陈平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借口修炼要紧,一概推辞了所有宴会邀请,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枯燥的嗑药修炼中,城主府的管家起初还会登门相请,后来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
储物袋里的凝气丹一颗颗消耗着,他练气七层的修为瓶颈,正在被一点点的消磨,稳步向着练气八层靠近。
每当轮到自己巡查时,陈平总是在城中各处转悠,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轩城依旧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看不出任何异常。
然而真正让陈平忧心的,是储物袋中的那枚蝎子令牌。
自从上次异动后,这枚令牌似乎“活”了过来。
每隔一段时间,陈平就能感受到储物袋中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陈平试过多次想要捕捉这个方向的具体指向,可那气息太过微弱,而且持续时间极短,他根本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也曾想过找几位同门验证,但异动的时机实在难以掌控,等他想去叫人时,令牌早已恢复了平静。
总不能要其他人陪着他,日夜守着一块破令牌大眼瞪小眼吧。
“该死。”陈平握着令牌,眉头紧锁。
这种明知道有危险,却无法证明的感觉,实在让人抓狂。
……
这日,陈平照例在轩城中巡查。
他换了一身寻常的锦衣,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听着周围的叫卖声与闲谈声,感受着凡俗世界的烟火气。
路过闹市时,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不远处,几个行脚商人正聚在茶摊边,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言语间带着几分惊恐。
“……石阳县那边,真的邪门了。”
“是啊,我家表弟就住在那边,前些日子托人捎信来,说是村里的牛羊接连失踪,县令大人都头疼得很。”
“会不会是山里的野兽下来了?”
“野兽哪有这么厉害?而且听说失踪的不止是牲畜……”那商贩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好像还有人。”
“嘘!慎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平脚步微顿,装作无意般在茶摊旁停了下来。
“老板,来杯茶。”他在茶摊前坐下,顺势搭话,“几位客官刚才说石阳县出了怪事?”
那几人见来了个衣着不凡的客人,也不介意多聊几句。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放下茶杯,摇头叹道:“可不是嘛,我那表亲就是石阳县的,前几天还托人带信过来,说县里现在乱得很,大家都不敢在夜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