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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道争之始旧势力的反扑（第2页）

“夫大道者，至高至玄，井然有序。修行之路，当循序渐进，尊古法，重跟脚。天地有常，星辰有位，生灵有秩。跟脚深厚者，承先祖遗泽，得天地钟爱，方有望窥得大道真谛。古法传承，乃前人智慧结晶，历经万劫打磨，乃通天之正途……”

他的道论，核心便是“秩序”、“传承”与“跟脚”。强调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修行必须遵循古法，一步一个脚印，而跟脚血脉，几乎决定了修行的上限。他将林风的新道斥为“取巧”、“外道”，认为鼓励凡人修行、强调理解法则而非尊奉古法，是破坏天地秩序，最终只会导致道基虚浮，难成大器。

这番论述，引动了论道台周围的部分古老法则，使得玄玑真人的话语仿佛带上了某种天地至理的回响，让不少出身古老宗门或自诩血脉高贵的修士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玄玑真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风：“却不知，原初仙尊的‘新道’，又有何高论？莫非真以为，仅凭些许奇遇与取巧，便可颠覆这万古不易之真理？”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质问，以及那引动古老法则加持的道论压力，林风却只是轻轻一笑。

他并未显化任何异象，也没有引动多么磅礴的气势，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耳中，甚至直接穿透了那层古老法则的回响。

“玄玑宗主所言，有其道理。尊古、重序，确是稳妥之道。”

他先肯定了对方的一部分观点，这让玄玑真人微微一愣。

“然而，”林风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台下无数期待、质疑、好奇的面孔，“宗主可知，你口中这万古不易的‘秩序’，从何而来？你所尊奉的‘古法’，其最初的创造者，又是如何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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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不待玄玑真人回答，便继续说道：“天地初开，本无秩序，乃法则交织碰撞，演化而生。所谓古法，亦是前人在懵懂之中，观察天地，理解法则，一步步摸索、总结而出。第一位创出修行法门的前辈，他的‘跟脚’又是什么？莫非是生来便知晓一切？”

“我之道，非是颠覆，而是回归本源，亦是展望未来。”

“我言‘万物皆可为师’，非是妄言。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微观粒子之聚散，宏观星辰之运转，草木枯荣之轮回，乃至凡俗王朝之兴衰，其中皆蕴含着法则运转的轨迹。若能静心观察，深入理解，便是最好的老师，又何须拘泥于某一部固定的‘古法’？”

“我言‘万道皆可通天’，亦非虚妄。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血脉跟脚，或可决定，却绝无法限定终点！心性、智慧、毅力，以及对天地万物、对自身文明的深刻理解与贡献，同样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通天之路！”

“至于‘文明与个体相辅相成’……”林风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看到了法则之海中那冰冷无情的观察者，“个体的力量终有穷时，面对真正的天地大劫，一人之力，不过螳臂当车。唯有点燃整个文明的智慧之火，让文明的整体层次提升，方能汇聚众力，于绝境中争得一线生机！这并非否定个体修行，而是为个体修行，提供一个更广阔、更坚实的平台！”

林风的每一句话，都未引动那论道台的古老法则，反而像是直接在与构成这片天地的、更本源的底层法则进行沟通。他的话语落下，周围的虚空仿佛在无声地共鸣，星辰的光芒似乎更加灵动，甚至连台下一些修士体内沉寂的力量，都开始自地活跃起来。

他没有引用任何具体的古籍，而是用最朴素的逻辑，结合自身在法则之海的亲眼所见、亲身所感，将一种更加宏大、更加包容、也更加充满希望的大道图景，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玄玑真人脸色微变，他感觉自己的道论所形成的“势”，正在被对方那看似平和，实则直指本源的话语一点点瓦解。他试图反驳，引动更多古老法则加持己身，声音愈宏大：“荒谬！歪理邪说！若无古法指引，凡人岂能悟道？若无秩序约束，天地岂不大乱？！”

林风看着他，轻轻摇头，如同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孩童：“宗主，你可见过真正的‘秩序’？那并非你玄天宗定下的尊卑，也非某部古籍记载的条框。那是构成这方宇宙最基础的法则之网，冰冷、精确，却又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你执着于维护你认知中的‘小秩序’，却忽视了支撑这一切的、真正的‘大秩序’。”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气流萦绕，轻轻点向虚空。

“比如，空间。”

随着他话音落下，论道台周围的空间，开始生诡异的变化。并非撕裂或扭曲，而是仿佛变成了透明的琉璃，层层叠叠的维度结构，空间折叠的细微涟漪，甚至时间流逝在不同尺度上的差异，都以一种近乎“道显”的方式，模糊地呈现在所有具备一定修为的修士感知中！

这不是神通，而是对“空间”这一法则本源的深度理解和引动！是言出法随的更高境界！

“再比如，能量与物质的转化……”

林风指尖那缕混沌气流轻轻变幻，时而化作纯粹的光，时而凝为实质的土石，时而散作无形的波动……转化之间，圆融无碍，仿佛在阐述着宇宙最根本的奥秘之一。

玄玑真人引动的那些古老法则回响，在这最本源的法则显化面前，竟然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开始变得紊乱、黯淡！他赖以支撑道心的、关于“秩序”和“古法”的信念，在林风这一手直接“演绎”法则本源的手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你……”玄玑真人脸色煞白，身躯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道心，仿佛被置于一面照见真实的镜子前，过往坚信的一切都开始出现裂痕。对方没有用力量压制他，却用更高级的“认知”，从根本上动摇了他的道基！

“不！不可能！我玄天宗道统乃天帝所传，至高无上！”玄玑真人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强行凝聚心神，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林风收回了手指，周围异象消失，他平静地看着玄玑真人，最后说了一句：“道，在心中，亦在天地间。放下樊笼，方见真我。”

“噗——！”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玄玑真人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周身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踉跄后退数步，被身后的长老慌忙扶住。他脸色灰败，眼神涣散，道心已然失守！

与此同时，所有来自玄天宗的修士，都清晰地感觉到，冥冥中属于玄天宗的那股恢弘气运，仿佛被无形之力斩了一刀，骤然衰减了接近三成！宗门上空那原本璀璨的星辰光辉，都黯淡了几分。

论道台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结果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没有惊天动地的斗法，只有理念的交锋，认知的碰撞。然而，败者道心受损，宗门气运衰减！这比任何武力对决都要残酷和彻底！

玄天宗，败了！败得毫无悬念！

良久，不知是谁率先朝着林风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拜。

紧接着，如同潮水般，越来越多的修士，无论出身，无论修为，都心悦诚服地躬身行礼。

“原初仙尊，大道无边！”

声浪汇聚，震撼星海。

林风立于论道台上，青袍微动，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众生。他知道，经此一役，“原初仙尊”之名将真正响彻寰宇，新道的传播，将再无明面上的阻碍。

然而，他也清楚，旧的势力不会甘心失败，暗流或许会转为更隐蔽的汹涌。而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深远的地方——那些散落在宇宙各处，传承断绝，挣扎求存的同族身影。

他识海深处，那一点融入灵魂的“人族薪火”，正在微微跳动，传递出一丝温暖而急切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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