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房门外,顾峪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望着顾青月,眉目威严,警告她别再出言不敬。
“三哥!”顾青月跑了出来,抓着顾峪胳膊哭诉委屈:“嫂嫂她骗我,她明知道我想嫁秦王,她亲眼见我给秦王送礼物的,她还让她阿姊去勾引秦王,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看我蒙在鼓里。”
顾峪没有推开小妹,却也没有出言安慰,淡声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顾青月哭得泣不成声,没想到自家哥哥就抛来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没有半点为她做主的意思。
“你是我亲哥哥啊……”顾青月哭着摇他手臂,指着姜姮道:“她都知道护着她阿姊,难道你都不站我这边么?”
顾峪无奈地轻轻叹口气,现在不是他站哪边的问题,而是要解决问题,小妹的问题显然不是他站在哪边就能解决的。
“你不是向来知道,秦王早有通房婢妾?”顾峪平心静气地与小妹说着话。
顾青月点头,紧接着说道:“但是那不一样,婢妾是婢妾,归义夫人又不是寻常婢妾……”
“就算不是她,将来也会有其他人,我从前没有和你细说过这些,而今你既知道了,便好生想想,是否还能接受嫁与秦王。”
顾青月不甘心,指着姜姮道:“是她阿姊勾引秦王!”
“阿月!”顾峪皱皱眉,声音冷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些不是你要思虑的问题,你只思虑,是否还愿意嫁秦王。”
顿了顿,又道:“或者,你若认为,你能改变秦王,能说服他不要和归义夫人来往,你也尽可一试,而后再做决定。”
“总之,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顾青月愣怔半晌,气得一跺脚,“我没你这个哥哥!”
哭着跑走了。
姜姮也被顾青月一番哭闹搅得生了烦乱,也顾不得问顾峪怎么回来了,颦眉看着他道:“我阿姊和秦王果真有那种事?”
顾峪提着包裹在她眼前微一停顿,意在告诉她,自己刚从大狱回来,怎会知道这些?
姜姮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出狱了,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三个月么?”
顾峪驻目望她,拧眉。
“就这般不想我回来?”
姜姮察知失言,却也不多做解释,沉默着去接他手中包裹,打算叫人拿去浆洗。
姜姮扯包裹,顾峪没有放手,看她片刻,随手扔了包裹,把人拦腰抱起进了内寝。
“你说过的。”姜姮牢牢抓着衣带不给他解,提醒他:“我们一年之后要和离,而今在一起,只是权宜之计。”
顾峪皱眉,粗粝的大掌紧紧攥着她抓衣带的手。
她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他果真想要,她没有半点法子。
他实在想她了,抓心挠肝。
他攥着她的手扯松了衣带。
“你又要食言么?”姜姮倔强地看着他,整个身子都是拒绝的。
顾峪拧眉望她许久,忽而低首,伏在她肩膀重重咬了一口,起身出去了。
不多会儿,隔壁的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一阵子才没了动静。
姜姮知道他在做什么,从前也是这般,他若有了情绪,不欲和她行房事,但又难捱,就会跑到隔壁房里冲凉水,冲个几桶凉水,就什么情绪都没了,也就捱过去了。
顾峪出来时,已是衣装齐整,丰神俊朗,目中也没了方才看她时化不开的欲色,又像平素冷冷沉沉,静水无波。
姜姮继续问阿姊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阿姊和秦王有那事?”
方才听顾峪和顾家小妹说话,他应当是早就知晓的。
顾峪微颔。
“是不是秦王逼我阿姊?”姜姮决计不相信阿姊会做出与人苟且之事。
顾峪沉默,他刚才都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阿月没听进去,她也没听进去……
“你为何不帮她?”姜姮的语气已有质问的意味。
顾峪眼眸一动,眉心紧了紧,这事也能怪他?他如何帮忙?
想了想,他徐徐说道:“秦王或许不会是一个专情的人,但也不会亏待跟了他的人,你不必太过忧心。”
“阿月是你亲妹妹,你就由着秦王胡闹么?”姜姮亦有些气不过,为自家阿姊,也为顾家小妹。
顾峪轻轻叹口气,甚是无奈。
“我不是一个女子,我选择的,是将来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夫君,秦王或许不会是一个好夫君,但我看来,他能做一个好君王。我只论,他是否能统御天下,安社稷,定民心,管不着他要几个女子,要什么女子。”
姜姮望他片刻,想来两人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思虑不同,这件事上说不到一起去,也不多言,站起身赶人道:“你入狱多日,母亲很是挂念,你去看看她吧。”
顾峪仍旧端坐,说道:“我有一事和你说。”
姜姮默然,等他的话。
“我这几日就要动身南行,你可愿随我一起?”
“我不去。”姜姮说的果决,没有片刻犹豫。
顾峪又皱了眉,望她片刻,再次提醒:“我要南行,镇守南边新收诸城,防镇南王继续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