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年代流氓罪判的很重,但定性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无关年代,每个年代遇到这种无奈的流氓都很棘手,连开明的后世很多女孩都不愿站出来,更何况保守成旧的七十年代。
谢欣怡知道不好办,要不然以大姑和大姑父的手段,怎么可能一让再让。
只是不好办,不代表没办法。
她看向帮汪燕擦去眼泪的汪佳,问,“牟尖子今年多大了?”
汪佳愣了下,虽不知道谢欣怡突然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却还是认真想了想回道:“应该跟顾屿哥差不多大,就算小也小不到哪儿去。”
那就是二十六七左右。
“结婚了吗他?”
“没有。”汪佳肯定回答,“要是结婚了,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厂里的女孩。”
谢欣怡听了有些纳闷。
按理说,就牟尖子他家这条件,他这个年龄应该早就结婚了才对,怎么可能拖到二十六七还一个人?
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
谢欣怡本打算从他媳妇这边入手的,但牟尖子到现在连婚都没结,媳妇又从何来。
她乱了头绪,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治治这人时,一旁汪佳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犹豫下后忙道:“他没结婚,但我听科室里的人说过,他妈好像在老家给她找了个对象。”
牟尖子一家根基不在京市,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时候从屯里举家迁来的京市。
那时京市兴建了不少工厂,市区郊区工人数量跟不上,只能从远一点的乡村屯里去找,牟副厂长就是那时候招进的轧钢厂。
他在厂里待的时间长,又很会做面子事,一路从搬运工升迁到副厂长,在他们老家屯里是出了名的本事人,不少家里有女儿的都想跟他打亲家,这不,牟尖子在厂里名声臭后,他妈便只能回屯里去给他找了个对象。
这些话,汪佳是从科室那个跟牟副厂长巴点亲戚关系的人嘴里听来的。
牟副厂长前几年没少帮他们屯里人在钢轧钢厂安排工作,这人凭着和牟副厂长的亲戚关系,被安排进了工资高又相对轻松的财务科。
他和汪佳向来不对付,又是个傻的,平时就喜欢在科室说些牟副厂长家的事,为了能证明他和厂长关系好,就差把牟家祖宗十八代都给爆了。
牟尖子在屯里有对象的事,就是那次牟尖子欺负汪燕后,汪佳吵着闹着要去找他算账时,那人为维护牟尖子名声无意间说出来的。
那时候俩人吵的的不可开交,那人脱口而出口后立马意识到不对还慌慌张张捂住了嘴,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汪佳把这一情况给谢欣怡说了,没想到谢欣怡听后说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竟然是给牟尖子远在屯里的对象写信告状。
“可能不行。”汪佳认真想了想,“听那人说的,牟尖子这个对象家里之前受过牟副厂长不少帮衬,把女儿嫁过来就是还恩来的。”
受恩还恩,一切由女方父母说了算,女孩在家根本没有话语权。
所以牟尖子这对象对牟家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而且屯里离京市这么远,就算牟尖子对象来了,那也无济于事。”
管不住,还隔这么远。
看来这招还真不行。
谢欣怡摇了摇头,看着依偎在汪佳怀里哭红了眼的汪燕,无助,弱小,委屈……
在她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当初那个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嘻嘻笑笑的女孩身影。
第一次见汪燕,她就知道这女孩和顾颖,汪佳她们不同。
虽然还是嘻嘻哈哈,但她身上没有顾颖瞪人时的摄人气魄,也没有她姐汪佳为人处事的圆滑。
跟俩人比起来,她显得老实憨厚的多,遇到事更是只知道哭,怼人骂人的话一句说不来,模样也是温温柔柔的,这也是为什么厂里女孩那么多,牟尖子就喜欢逮着她欺负的原因。
所以说,有时候性子软,好说话,能忍让并不是件好事,特别对女孩来说。
想着大姑那么火爆的一个人,为保护女儿一再跟牟家妥协,谢欣怡就觉得气闷的很。
“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忍下去吧?”
文淑华听了汪佳解释,也是气愤的很,她想了想,“要不燕儿这段时间先去我家住,先避开那个畜生再说。”
“可燕儿要上班,就算躲的过除一也躲不过十五,而且他们都在一个厂,平时上班的时候怎么办?”
汪佳并不看好这个主意。
汪有志好不容易才在厂里给燕儿找了个操作工的工作,不可能为了避牟尖子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显然不现实。
文淑华没了话,她脑子没年轻人灵光,于是她看向儿子和儿媳,“你俩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刚才谢欣怡提出的给他对象报信让他对象来治他的想法不现实,“难道这世上就没人能治得住他了?”
“有。”谢欣怡只能说最后的办法,“就是不知道燕儿愿不愿意?”
众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汪燕。
“你说,什么办法?”
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汪佳看了眼怀里哭肿眼的妹妹,做主问道。
“报警!”谢欣怡直接道出。
“报警?”